呼延翦此言对公玉晁犹如当头棒喝一般,蓦地就将他那不切实际的幻想敲碎,又令他陷入那深不可测的泥潭之中再也无法抽身。
公玉晁瘫坐于地,满是失魂落魄,无比凄凉。
就当众人以为他会这么呆傻许久之际,公玉晁忽然仰天大笑,那神色甚是癫狂,他不管不顾地抬手指着呼延翦的鼻子骂道:“好一个言而无信的冠军侯,若非你言会助本公子从公玉昊手中抢夺那国公之位。本公子也岂会为你所驱使,眼下见大事已去,便想着将自己摘个干净。”公玉晁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怒瞪呼延翦道,“本公子告诉你,休想。”
公玉晁忙不迭地来至王羽面前,与他承认道:“王大人,在下早前是不甘于无法继承父亲之位。可最开始,在下并非有此妄念。是他!”
他说着话,再一次指向了呼延翦,满是一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神情继续说道:“若非这呼延翦告知在下说他有法子来助我拆除公玉昊,在下必然不敢起这妄念啊。还望王大人明察!”公玉晁说罢,便给王羽行了跪拜之礼。
不想,这呼延翦丝毫不惧他的言行,冷哼一声,带着一丝轻蔑说道:“公玉晁,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莫要因被家人检举,就无端攀附本侯。本侯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着先前本侯对豫国公府确有失礼之处,想着以今日这酒席化干戈为玉帛,让你我两家这芥蒂就此消除。不曾想,原来你心机竟是如此深沉,居然想拉着本侯下水。当真歹毒至极!”
他们双方各执一词,王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正当他考虑着将呼延翦一并请回京兆府之际,门外一人喊道:“王大人,我家王爷有事寻冠军侯,当下他不便与大人回京兆府。”
门外来人正是孟骏德府上的吴管事,他面带笑意,毕恭毕敬地给王羽行礼又特意补充道:“王大人放心,此事在下定会禀告我家王爷。若此事当真与冠军侯有关,我家王爷自然会给王大人一个交代。”
王羽闻言,稍作思量便点头应下道:“嗯,那便有劳吴管事代为转告五王爷了。”
吴管事对王羽行过叉手礼后,来至呼延翦面前,脸上的笑容蓦地散去:“君侯,请吧。”
一听是孟骏德找自己,呼延翦哪里敢怠慢。可孟骏德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呼延翦下意识地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白苍术,阴鸷一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白常侍这兵法学的也不差啊。”
白苍术笑而不答,只是对他行礼道:“君侯慢走。”
待这两拨人先后离开,这雅间之内便仅剩下了白苍术与孟鹤知,以及琼荷。与方才对待呼延翦的状况不同,这下琼荷自觉地对着孟鹤知福了福身子道:“殿下,琼荷在门外候着。”
琼荷说罢,不等孟鹤知应声便退至雅间门外,并将雅间的门带上。
孟鹤知瞧着白苍术,语气平缓却较平日多了一丝疏远道:“公玉晁并没有派人去找阿术对吧。”
白苍术没有回话,只是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孟鹤知。与其说她没有作答,倒不如说白苍术这是默认了。
孟鹤知紧接着又说道:“所以,阿术你真的和五皇叔有所关联。”
“殿下既然已经猜到了,那又何必非要问个明白呢。”
白苍术云淡风轻地接过话,但这说出口的话却令孟鹤知无比震惊。
第18章谈话
就在孟鹤知还有所恍惚之际,白苍术缓缓起身:“若殿下没有别的事,那下官就先行告退了。”她扔下这话,毫不犹豫地来到门边,拉开了雅间的门。
“阿术。”
原本一声不吭的孟鹤知就在白苍术即将抬脚迈过门槛之时,开口喊住了她。白苍术并没有回过身,只是微微侧过头脸。紧接着她就听见孟鹤知的问话:“你还是当年的阿术么。”
白苍术没有立刻回答她的话,只是将目光看向雅间外,不经意地与守在门外的琼荷有了短暂的视线接触。白苍术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提出一句:“殿下如此一问,想必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答案,又何须听下官的回话呢。”言毕,她便撩起衣摆,迈过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琼荷见状,便知两人这是不欢而散了。她赶忙提起裙摆再次回到雅间内,便瞧见暗自伤神的孟鹤知,一双眼眸中泛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我见犹怜又岂会让人不心疼。琼荷咬着下唇,不禁也是满腔悲愤:“殿下,琼荷这就去找白常侍理论。”
琼荷说完便要转身去追白苍术,却被孟鹤知出声制止道:“莫要去。”
“殿下。难道这般时候了,您还要护着她?!”
琼荷紧蹙眉头,一时激动地说道,“自打五年前她家那桩案子后,您就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她,总是怕触及她的伤心处。如今,白常侍对您这般无礼,您怎么还护着呢。”
“可是方才阿术她并没有说错。”
孟鹤知苦涩一笑与琼荷解释道,“既然本宫同她问出了那话,就证明了本宫觉得她变了。却还多此一举地当面问她,所以本宫不怪她。只是本宫想不明白,平日里阿术与五皇叔的接触不多,又怎么会有如此瓜葛呢。”她说到这里,稍稍一顿。
忽然想起之前公玉晁在她府上与她说的那一番话,这使得孟鹤知在心中分析道:“公玉晁曾经说过阿术五年前之所以能够当上这散骑常侍,与五皇叔有必不可分的关联。而公玉晁显然与这呼延翦有着交易,想来关于阿术这消息源自呼延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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