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大婶儿似乎不是很相信的样子,看了看徐宴雯,又看看宁以贞:“你们是……什么同学啊?”
“大学、研究生都是同学。”宁以贞知道她误会了,解释道,“她娃娃脸。”
徐宴雯这张脸加上身高,确实很容易被人误会成高中生之类的未成年。即便这么多年没见,徐宴雯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你们真是同学啊?”大婶儿似乎还不放心。
宁以贞也知道,自己现在这身打扮,确实很容易被误会成诱拐未成年的坏阿姨,于是耐心回答着大神儿的问题。
“我住四楼,”宁以贞看她还不放心,干脆直接说,“就在咱们这边那个检察院上班。”
大婶儿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你是四楼那个检察官啊!哎哟,平时你总穿制服,今天穿得这么……都认不出来了。”
把眼前人跟楼里的邻居对上号以后,大婶儿终于放心了,热心地说:“需要帮忙吗?这喝醉的人就是很难伺候,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候喝多了,也是连家门都不认识了。”
“不用了,谢谢阿姨。这天儿还怪冷的,您先回去吧。”宁以贞谢绝了大婶儿的好意,“我慢慢劝劝她,我们也就回去了。”
“那行。”大婶儿点点头,临近门前还留下一句,“小姑娘还挺有耐心的。”
等搞定了邻居大婶儿,宁以贞回头一看,就发现一直没有动静的徐宴雯,原来是早已经抱着楼梯扶手,睡着了。
睡着的徐宴雯低着头,整个人蜷在楼梯拐角处,抱成一团,看上去小小一只,像只无家可归的狗狗。
第一次见到徐宴雯的时候,宁以贞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她是跳级上来的吗?她成年了吗?
后来宿舍第一次夜聊的时候,她才才知道,徐宴雯只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甚至是她们宿舍里年纪最大的那个。
宁以贞再次蹲下身去,试着碰了碰她。这一碰,那边抱着楼梯扶手的人就晃了晃,胳膊松开了扶手,整个人直接快要倒下去了。
眼疾手快的宁以贞赶紧环住她,免得她真的摔下去磕在楼梯上。即便如此,徐宴雯都没有醒,看起来是睡得很熟了。
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明明刚刚那么警惕,这会儿竟然如此放心地熟睡了。宁以贞叹了口气,把人架在自己背上,背起她上了楼。
——她的体重,比宁以贞记忆里要轻了一些。
是不好好吃饭吗?宁以贞一边爬着楼梯,一边心想:创业初期一定很辛苦吧。一直都是一个人扛下来的吗?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交心的好朋友,能在你累得时候跟你说说话……
一口气爬上四楼,宁以贞掏出钥匙,开了老旧的防盗门。
租来的两室一厅的房子不算大,也就六七十平,但宁以贞自己住着,偶尔还会觉得有些空荡。
客厅的茶几上还摆着没看完的书,沙发上也堆放着几本刚买回来还没拆封的书,平时除了睡觉,宁以贞在家里待最多的地方,就是客厅沙发这块儿。
原本还想把人暂时先放在沙发,自己进去卧室收拾一下再说的。没办法,宁以贞只能直接把人放到了自己卧室——因为一个人住,另一间卧室连床都没买。
刚一躺下去没多久,徐宴雯就猛地睁开了双眼,而后翻过身,趴在床边,毫不留情地吐了。
去给她找睡衣的宁以贞听到声音跑过来,就看到徐宴雯双手扒着床边,仰着头看着自己。摘掉眼镜后,那双漂亮的眼睛终于露了出来,因为刚刚吐过,此刻还有些泪汪汪的,简直就像是一只可怜的博美犬。
“对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吐出来之后清醒了一些,徐宴雯看着地上自己搞出来的麻烦,小声说。
“没事,”宁以贞很久以前也照顾过一次醉酒的人,自然不会觉得这次有什么不一样,可惜那人不记得了,“有哪里难受吗?我去给你倒杯水。”
“谢谢。”
等宁以贞倒完水回来,徐宴雯已经又睡了过去。
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宁以贞去卫生间拿了工具,打扫了床边的污秽。
上次她喝得这么醉,还是她家里人跑到学校闹的时候。
宁以贞坐在床边,关了卧室里的大灯,开了床头自己平时睡觉也会留着的小台灯,有些痴迷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
其实宁以贞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意识到喜欢她,也是因为她家里人来学校里闹的那次。
——徐宴雯在近乎大半个学院师生的围观下,跟那群吸血鬼决裂时候的决绝表情,深深戳中了宁以贞的内心。
徐宴雯家在江临旁边一个小城市下的某个镇子,不穷,但那里是以封建出了名的。徐宴雯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这些也都是宁以贞后来才知道的。
对于家里,徐宴雯向来只字不提——如果不是家里人闹到学校里来的话。
徐家人来闹了差不多一个周,最后在学校老师的帮助下,徐宴雯才算彻底摆脱了那家人。徐家人离开的那天,徐宴雯去学校门外那条街上的酒吧,喝了个烂醉。
最后还是宁以贞去酒吧把她接回了宿舍。宿舍的同学们也都知道她有心事,那晚即便徐宴雯怎么闹,大家到了第二天,也都装作了不知情。
“你现在喝醉了,倒是比之前安静多了。”宁以贞抬手,给她捋了捋刚刚因为起身又躺下而变得有些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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