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了很多年?”宋玉风猜测着:“是发小?朋友?还是同学?”
“都不是,”康泽不知道怎么定义他和任南野之间的关系。
朋友,兄弟,甚至的喜欢的人都不够形容,他是康泽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那你呢?”康泽抬头,他盯住宋玉风的眼睛,没有半点退让,“你喜欢小野哥哥吗?”
那一瞬间,宋玉风竟然想说爱。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从鼻腔里逸出一声“嗯。”
听起来漫不经心,这个男人身上所以一切都漫不经心,跟某些时刻的任南野很相像。
很奇怪的,康泽对宋玉风并没有敌意,单从任南野看他的眼神,康泽就知道了小野哥哥的心意,他当然会伤心,可是他也足够欢喜。
康泽站在橘红色的逆光中,让此刻的他看起来灿烂又难过。
康泽突然说:“你想知道小野哥哥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玉风好奇任南野的所有,虽然他更想亲自从他口中听闻他的童年、少年和青年,听听他的苦和笑,成长的孤独和落寞,他的快乐和难过,但宋玉风知道按照任南野的性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斟酌片刻,宋玉风同意,“什么条件?”
康泽没急着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头,越过院子里浮动的栀子花,看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耳朵里仿佛听到了唱机咿呀转动的声响。
打从有记忆起,康泽就在西山路流浪,吃不饱穿不暖,他至今都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种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感觉,胃里火烧火燎的难受。
西山路是Z市的老街,他经常躲在一家快餐店后面的垃圾桶旁睡觉,那家店的老板人好心善,会给他送饭菜和面包,他记得店里总放粤语歌。
某天傍晚,康泽枕着歌声,蜷缩着身子靠在垃圾桶旁睡着了。
有个女人拍了拍康泽肩膀,他睁开眼,看见女人身后跟着个满脸淤青小男孩,额头贴着创可贴,嘴角挂着干透的血迹,鼻尖上还有一颗小黑痣。
店里老旧的唱机悠悠转动,歌曲正好播到那一句。
“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
女人见康泽可怜,给了他一盒饼干,康泽就跟女人走了。
第二天一早,康泽和那个小男孩都被女人送进了一家叫雨翼的孤儿院。
小男孩就是任南野,在孤儿院住了半年,他脸上的伤痕渐渐淡化,显露出他漂亮的五官。
在孤儿院里康泽只认识任南野,便整天沉默的跟在他身后。起初任南野并不爱讲话,总是冷着一张脸不搭理人,康泽跟他说话他就像听不见,不看人也不回应,康泽甚至以为他是小哑巴。
院里的小朋友从小就要学习独立,床铺自己铺,上厕所自己去,吃饭自己来,总之每一件事都在催促着他们快点长大。
那是一天很寻常的夜晚,九点左右,任南野洗漱回来,发现他的床铺好了,还换了干净的床单,白色的小碎花,散发出馨香的青柠味。
康泽吭哧吭哧抱过棉被,大得盖住了他小小的人,笨手笨脚地往床上扔。
任南野给他搭手,看着他的眼睛,第一次跟他讲话,说了谢谢。
康泽惊了一跳,原来这个漂亮又白净的小哥哥会说话,声音还那么好听,比小提琴好听了不止百倍。
从那句谢谢开始,两人才慢慢熟悉了彼此。
小孩儿都渴望玩伴,任南野和康泽还是同一个人送来的,关系里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密。
任南野比康泽大一岁,康泽就叫他哥哥。
康泽自小无亲无故,不知道父母兄弟为何物,可是他喜欢这个笑起来轻狂傲气,沉默时孤独落寞的小哥哥。
孤儿院的伙食不好,护工时不时还会克扣他们的口粮,这群小孩挨饿是常事。
任南野胆大,他饿得受不了了,就会等到半夜偷偷跑进厨房,拿点馒头或者放凉的饭菜,他每次都会给康泽拿一份。
“喂,别睡了,”拍醒康泽后,任南野连忙朝他比了个嘘,他顶着那张瘦小的脸,睁着好看的眼睛,“跟我去花园。”
康泽心里害怕,但还是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跟他出去。
“给你,吃吧,”任南野把干巴巴的白面馒头丢过来,自己盘腿坐在地上狼吞虎咽。
康泽捏着干馒头,咽了口唾沫,他小心地左右看了看风声沙沙的花园,“你胆儿怎么、怎么这么大,万一被发现了,要挨罚的。”
饿极了,任南野吃得满嘴碎屑。
馒头噎脖子,任南野拍着胸口缓气,好一阵才说:“管他的,打死总比饿死好。”
任南野吃完了馒头,粗鲁地抹了两下嘴巴,就紧紧盯着康泽手里的。
“小野哥哥,你、你还饿么?”康泽有些结巴。
任南野愣愣地点头。
康泽稍显笨拙地把馒头掰开,“那咱俩一人一半。”
任南野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摆手说,“不要了,你吃。”
那模样像一只馋嘴的小野猫,明明都流口水了,但还是努力装出大哥哥的样子。康泽觉得温暖,后来,他还是把半个馒头塞进任南野手里,扬起脏兮兮的小脸冲他笑。
世界上哪里都有小团体,连孤儿院也不外如是。
院里有个大胖小子,为人蛮横,一群小屁孩整天跟在他后头喊大哥,除了任南野和康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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