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住手,”身后传来恶狠狠的骂声:“再动一枪崩了你!”
第26章 谈判
冷,太冷了。
寒风呼呼刮着,刀片似的割着露在外的皮肤,浑身青紫的男孩躺在满是白雪的院子里,迎面扑来的女人疯狂的嘶吼和巴掌。
“小杂种!”
“我打死你!”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眼球因愤怒突出,瞪圆了眼睛显得异常可怖。
那女人像疯子,手边抓到什么砸什么,砸得小男孩浑身是血。画面一转,小男孩被困在一个木箱里,四周黑漆漆的,他又捶又喊,艰难地长大嘴巴,快喘不过气了.....
任南野死死闭着眼睛,浑身抖得像筛子,突然一瞬间他猛地惊醒,额头和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短促的吸了好几口气,又是那个噩梦。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这个梦了,任南野在黑暗中瞪大眼睛,暂时分不清此刻是梦境还是现实。
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宋玉风也醒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发现自己被黑条蒙住了眼睛,不止如此,连手脚也被粗糙的麻绳捆得死死的。
宋玉风甩了甩脑袋,挣回一丝清明。他轻声喊,“任南野。”
没人回应。
“你在这儿吗?”
还是没人应。
“任南野,”宋玉风压低嗓子喊,“回话。”
这一嗓子吼得有点急,敲醒了任南野的神经。
“.....我在,”半晌后,角落里传来虚弱沙哑的声音。
宋玉风挣扎着坐起身:“怎么了你?”
“我还好,你呢?”听清了宋玉风的声音,任南野终于从噩梦中清醒过来。
“没事,”宋玉风动了下耳朵,任南野声音不对劲,尾音是颤着的。
宋玉风艰难地挪动脚身子,寻着那声音的源头靠近。
方才那黑衣人制住宋玉风后,许是心有怒气,操起警棍狠狠往他肩颈一砸,现在都还疼得发麻。但眼下这种情况,宋玉风顾不得自己,只想确认任南野是否安然无恙。
越靠近觉得任南野呼吸节奏不对,宋玉风蹙眉:“你受伤了吗?”
任南野定了定神,尽力赶走梦里带来的恐惧,“没有,口有点渴而已。”
地板十分粗粝,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空气中全是灰尘,鼻尖萦绕着一股难闻的酸腐味。
挪了几步,宋玉风脚尖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立刻就确定了那是任南野,连忙转过身子,用手背在他身上胡乱摸索。
任南野被发摸得痒,他短促地笑了声:“你乱摸什么?”
“别动,”宋玉风用手背顺着他小腿和膝盖的位置往上抚。
任南野呼吸稍停,咬了下唇,小声侃他:“现在耍流氓,不适合吧。”
宋主任倒没想耍流氓,他是为了看看人到底伤没伤,也为了摸清楚绳子捆得是什么结。
“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真没事,”宋玉风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那颗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回地面。
任南野笑了笑,恐惧随着宋玉风的声音慢慢散去,身体彻底从噩梦里跌回了人间,神思也清明了不少。
“发生什么事了?”宋玉风问道:“怎么突然就被人绑了?”
“那两个人应该不是大厦的保安,我之前没见过,”现在还有点时间,任南野把适才的事告诉他,“还有件事,我查到了,原来陈舟三年前就和雷鸿有来往,收了他不少贿赂,本来挺顺利的,我拿了资料正准备走,这两人突然冲进办公室,不说由来就把我给绑了。”
思忖片刻,宋玉风突然想起那夜雷鸿回头,直射过来的恐怖眼神,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猜测。
宋玉风:“说不定我们早被人盯上了。”
任南野略有所思,也认同他的说法。
“梦马的事之后再说,”宋玉风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想办法逃出去。”
任南野说:“他们身上有枪,我们不能硬来。”
“得想办法拖延时间,”宋玉风点头,“靠过来点,我先把你绳子解了。”
拳击课没少教防身术,那两个黑衣人捆得是八字结,这倒是不难。
宋玉风先用嘴找到了任南野脸上黑布的位置,然后用牙齿咬住布料的边角,接着狠力一扯。又俯下|身去,找到他手上的绳子.....
任南野只感觉侧脸被他温软的唇轻触着,没过一分钟,温热呼吸就到了手腕,恐惧和不安助长着细碎的电流,教他轻微地抖了下。
“幸好绑的不是死结,”宋玉风咬得满头大汗,牙齿发酸,过了好半天任南野手腕终于能活动,宋玉风低头吐掉嘴里沾到的碎料。
“我帮你,”任南野动了动被捆得发麻的手腕,动作迟缓地解他的绳子。
外面可能随时有人进来,绳子不敢全解,只能虚搭在手腕上。
宋玉风仰高脸,四处察看:“知道我们在哪儿吗?”
这是一件空间逼仄的小黑屋,借着月光打量,只见周遭摆放着废弃的塑料桶,看起来像个荒废以久的仓库。
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脉,每一座山都长得差不多,既没有建筑物也没有地标。
“不太清楚,”任南野环视一圈,“但是应该没离开Z市。”
话音刚落,铁门外传来一阵动静,有人进了屋,似乎还和外界打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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