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在谈笑间就将事态遏制。
可是这次,他的大脑无法像以前一样理智,他满脑子都是这双令人痛恨的眼睛。
而他,又做错了什么。
于是,他第一次生出了逃避的心思。
他在教堂里听了两天讲经,试图找出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可是,神圣的教堂也净化不了他心底的淤泥。
他听着那些神职人员在庄严肃穆宽敞明亮的教堂里讲经,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落入沼泽地的大石头,任由淤泥将他淹没,任由那些微生物慢慢包围。
这时,有一只夜莺途经了这片荒芜的沼泽地,叼来一颗种子,于是,那一潭妄图坠他入深渊的黑色污泥里,长出了一根极富支撑力的藤蔓。
“谢谢你,莺莺。”
作者有话说:
司机: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
第30章
谢译桥主要的问题就是心结, 他向来讳莫如深的缺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人突然捅破。
一个向来备受追捧的人突然被千夫所指,所以他钻了牛角尖。
心结解开以后, 这些麻烦事对这个男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他以雷霆之势, 开始着手处理这些乱糟糟的事。
先是根据父母那里得知的信息找到了当年出事那个人的妻儿,想要让她出面澄清一些事情。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妻子也五十多岁了, 那些事对她来说已经像是一桩逐渐被遗忘的尘土,她根本不愿再重提。
谢译桥并不着急,他站在这间逼仄的楼房里,踱步一圈,将这些堆积于狭小房间里的窘迫全部扫进眼里,然后才淡淡地开口。
“你这些年守着儿子没有再嫁, ”谢译桥语气平缓, “当年的抚恤金,大约也用的差不多了吧。”
女人没有说话, 局促不安地揪紧了身上的围裙。
“我听说你的儿子现在有了女朋友想要结婚生子,可是因为买不起房子而耽误了很久,你就不为他考虑考虑吗?”
“只要你们可以好好配合,谢氏可以替你们解决这些小事。”
谢译桥最善拿捏人性,他总能找到别人最脆弱的一点,从而给人一种自由的假象。
看似有选择的余地,实际上根本没得选。
你只能跟随他的想法,一步一步走到那条他指引的路上去。
那人的妻子说要考虑一下。
可是她还没来找,她的儿子先找上了谢译桥。
“谢先生, 我可以说服我妈出席记者会, 而且还有个更大的料……”
“是关于什么的?”
“当年事情的隐情, 我的父亲有一本日记, 被我偶然看到过。”
“你想要什么。”
那儿子嘿嘿一笑,“当然是钱。”
“开个价吧。”
“除了那套房子外,再给我两百万。”
谢译桥不慌不忙地说道:“算了,一本不知道真假的日记,我无所谓。”
“MZ现在传的沸沸扬扬,股价跌了多少,两百万你都不愿意出?”那男人一下子就急了,还有点不可思议。
“这件事马上就可以平息了,我还有别的证人,你要是还想靠那本日记搞点钱,最好趁早,不然这件事就要结束了。”
那男人不甘心地说道:“一口价,一百五十万。”
谢译桥说:“最多给你五十万。”
“我靠,你也太狠了!”
两个人最终八十万成交了。
梁晚莺好奇地看着他说:“看你不像是会讨价还价的人啊,二百万,你以前根本不放在眼里。”
谢译桥笑着说:“省着花,攒点娶媳妇的钱。”
“……”梁晚莺说,“你能不能正经点。”
谢译桥不再逗她,解释道:“如果太轻易答应,表现出很重视的样子的话,他就会坐地起价,他的心理防线很脆弱,八十万对他来说已经很多了,他看我不在意,就会想着赶紧脱手,否则,一个过世近三十年的老人的笔记本,他还有什么作用呢?”
“原来是这样。”
“不过,其实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也可以卖到二百万,或者更高的价格。”
“怎么说?”
“我要是他的话,我就在MZ和创色都透露出这个日记存在的消息,这样他们两家互相抢夺,那么价格必然水涨船高。”
“你果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谢译桥从庄定手里拿到那本日记的时候,上面记录着当年那个人为什么冒着雨去了颜料矿。
确实是创色的人安排进去,想做手脚,让谢氏无法顺利开发,结果雨下得太大,没想到最后把自己埋进了里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咎由自取。
谢译桥露面开了发布会,澄清了当年的很多事。
但是关于那本日记,他并没有选择公布出来。
庄定表示不解,“为什么不趁机重创他们,让创色元气大伤,以后再难跟我们作对。”
“穷寇莫追。”谢译桥不紧不慢地说,“如果把一个多年的死对头逼到绝境,恐怕他要狗急跳墙,不过,也要给陈耕提个醒,这个把柄一天在我手里,他就最好不要再给我生事。”
至于那个袭击他的老人,他也找人调查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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