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说的不是这个。”顾从决意有所指,“我说的是另一种意义的‘介绍’。”
沈言星懵逼:“啊?”
派对从八点开始,弄到了十点多才结束。顾从决作为寿星没High起来,光顾着配合老妈拍照、拍小视频,编辑文案发朋友圈了。他之前讨厌镜头,合照这种事情是能躲就躲,拍一张是不亏,拍两张是向于延稳赚。
车祸之后镜头恐惧症好了,合照知道要配合了,向于延便“趁火打劫”,拉着崽子一顿揉捏,挑了个小猪头套的滤镜,拍了无数张照片。
双人拍完不算,和顾平跃的三人版本、和沈言星的四人版本,以及有杨翠荣的五人版本——各式各样的,都要来一张。
照片拍完、蛋糕吃完,炸鸡披萨也一扫而空。待佣人们将客厅收拾完毕,已是十一点过半。洗漱完毕的沈言星脚步轻轻地下楼,准备偷溜进顾从决的房间,找那迟钝笨蛋兑现去年的“诺言”。
二楼走廊和挑空的一楼大厅相通,派对后来不及摘下的星星灯还在有节奏地慢慢闪烁。顾向夫夫和荣妈都各回各房了,佣人们收拾完后也散了,一二楼都静静悄悄的,唯有沈言星的小心脏在激动乱跳。
蹑手蹑脚来到顾从决的房间门前,沈言星紧张地拧下门把手,生怕房门锁了,又或是顾从决已经累了睡了。但还好,顾从决没锁门也没睡,只是坐在书桌前,顺着房门开启声,扭头看了过来。
似是早有预料地,在等待他的到来。
“你来了啊。”
顾从决弯腰低头,拉开书桌最底下的一个抽屉,拿出那个带锁的小木匣。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沈言星将门关上,反锁拧紧,嘟囔嘴:“我是怕你忘了。”
“我为什么会忘?”顾从决凭空变出一把小钥匙,将小木匣打开,里面果不其然,是一本笔记本,“这么重要的事,不可能会忘的吧。”
沈言星本想驳一句“难道不是你喜欢上了别人,对我渐渐疏远了吗”,可想到他今天刚下定了决心要“放开胸怀”,便将到了嘴边的抱怨咽了下去。
他想快点看到木匣里的笔记——那个,顾从决的秘密。
“看之前,你要先答应我,”顾从决捏着本子,要给不给,“被吓到了也不会尖叫,之后不会因此而讨厌我。”
沈言星直接拿过本子,在顾从决的床上坐下,不解:“为什么要讨厌你?”
顾从决苦笑:“我觉得里面的东西还是挺吓人的,很像痴|汉和变态的所作之物。”
沈言星没懂,低头打量手中的笔记。
封面只有笔记本自身的图样,什么都没写;整个封皮看着还很崭新,但边缘已经有些毛躁和卷起,看得出是用得很久了的本子,只是被保护得很好。
翻开第一页开始阅读,才看了不到五秒,沈言星就被本子中记录的内容震惊:“这是……”
本以为会是什么前世的生活记事,却不想本子一翻开,里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他。
“这、写的都是我吗?”瞪大眼睛,沈言星等不及细看,将每一页的内容都大致扫了一遍,只提取第一眼看到的关键词,“这么多的笔记,都是关于我的?”
“嗯,”顾从决点头,“所以我才让你不要害怕。”
“害怕倒是不至于,就是有点……”沈言星咽了口唾沫,一时之间竟想不出合适的词语表达心情,“震撼?我没想到这本笔记是这样的。
“我以为我会通过笔记窥探到你的前世,却没想到,这里面居然都是我的影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因为我怕忘记你。”
顾从决从书椅上起身,半蹲到沈言星面前。像忠诚的骑士一般,微微仰望着他的星星。
“新生之后,复仇也好、开启新生活也罢,我都不太着急,也不那么在意。我唯一在意和害怕的,就是忘记你。
“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比我的生命都重要。如果没有你,那‘我’就不会是‘我’。”
沈言星眼眸一垂,双手紧攥那本笔记。
笔记里有些字写得很“丑”,虽然字形和顾从决现在的字迹相像,但笔画太软绵无力,整个字软趴趴的,像小朋友的手笔。
沈言星猜,这就是顾从决小时候写的。他听向于延说过,顾从决自小就聪明,从握得动笔的岁数开始,就会写好多好多字。这些歪歪扭扭的字,也恰恰说明了顾从决一直在寻找他,用自己能想到的方式记录他。
他心里一直有他。
“我真有这么重要吗?”沈言星合上本子,“我对你而言,真是那么不可或缺吗?”
顾从决愣了愣:“当然。你是我困难迷茫时的引路星,也是我烛火昏暗时,保护我、为我抵挡大风的屏障。
“没有你,我可能早就熄火了。”
“那你……”沈言星上下齿颤抖,咬住口腔内、腮帮子那一块的肉,强迫自己冷静,“那你喜欢我吗?”
顾从决呼吸一重:“喜、喜欢?”
“嗯,就是恋人间的喜欢。”沈言星有点没底,解释完又自言自语地嘀咕,“应、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惦记我?
“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从决咽了口唾沫,点头:“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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