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可以肆意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搭档和朋友,将他当作一生的执念,到最后也败在了这个执念之上。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他耽误了别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时煊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的姚沛舟,在大雪纷飞里问他道:“如果时煊还活着,他应不应该为了孟栩的死多多少少负点责任呢?”
姚沛舟手执长枪,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在一片风雪里微眯起双眼,沉默了许久以后才沉声说道:“命是他自己的,别人不需要为他负责。”
“可他是因为时煊,才变成这副德行的。”时煊不知是不是被风雪迷了眼,竟然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眼眸一弯,只感觉有一丝冰凉紧紧贴在了眼角。
“你太看得起时煊了。”姚沛舟一边说一边收起了自己手里的长枪,慢慢踱步到了时煊面前,用自己高大的身影将对方笼罩进他的怀抱里,随后才继续说道:“他哪有那么大本事,能祸害那么多人。”
原本冰凉的身体在此刻回温,时煊感觉到心头一松,整个人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软软地倒在对方怀里,闷声问道:“哦,那他到底有多大本事呢。”
“没什么本事,一只小狐狸。”姚沛舟的声音低哑而柔和,语气里隐约带着些笑,只听他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道:“最多也就祸害一个人罢了。”
那个人是谁?
时煊这句话藏在心里没问出口,他在一片温软里逐渐闭上了双眼,轻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他可真不是省油的灯。”
总而言之,棠遇霜的态度经过时煊的观察也的确不像是装出来的,可以说就是毫不知情,毕竟让他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人去演戏实在有点太难为他了。
对于特案处众人来说,与其相信他是那个背叛者,倒不如去好好想一想其他的可能性。
晚饭后,棠遇霜踩着共享单车大摇大摆地从饭店门口离开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时煊实在很难把背后这栋寸土寸金的建筑和骑着共享单车的棠遇霜联系到一起。
谁能知道这个踩着共享单车的男人在两个小时之前还曾在顶楼那家餐厅挑三拣四地选包间,恐怕这家餐厅的服务员都比他看上去有派头。
“走吧。”姚沛舟说道。
时煊回头看见他一脸凝重,问他:“去哪儿?”
“凌庭柯家。”姚沛舟回答。
“去他家干什么?”时煊继续问他。
“叶听澜的事情,还没彻底解决。”姚沛舟的脸色在这个雪夜格外冰冷,让时煊从心底里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他这么一说,时煊倒是想起来了,虽然他们做局把孟栩引出来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得到解决,玄武的两个魂魄已经有了撕扯竞争的意识,不彻底解决这问题就永远都会存在。
他们是不可能真正允许让江珣去做这样的牺牲的,即使后者的意愿十分强烈,但也被凌庭柯完全否决了。
为此,凌庭柯甚至亲自出手封锁了江珣的一魄,防止对方擅自作主。
整栋房子都被青龙神力所笼罩着,根本没有人可以擅自靠近。叶听筠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大力气才把冲动易怒的叶听澜压制下去,自己出现在凌庭柯的家中。
“别想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了,这世上是没有这样的办法的。”叶听筠双手托腮,嘴里咬着奶茶吸管,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此时她讨论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无关紧要的八卦。
“不会的,我们再想想。”钟浮玉第一个出来否定了她。
“钟浮玉——”叶听筠摇晃着双脚,裙摆随之轻轻晃动着,她抬头看向钟浮玉,片刻后说道:“你知道什么呀,你和我们不一样,要真有这种方法,当年泊舟就不会离开了。你们也别怪我说话直,事实呢就是如此。干嘛这么看着我,觉得我很伟大吗?”
叶听筠说到这里突然就笑了,时煊觉得此时的她仿佛不再如同外表一样是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充满了成熟稳重的魅力,也显出了与外表不符的气场。
“才不是呢,只是作为一个姐姐就应该这么保护自己的弟弟。”叶听筠的表情隐隐带着些骄傲,她喝掉了最后一口奶茶,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抬起头来露出笑容:“你们呢就负责替我见证,我是叶听澜的姐姐!争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我赢了!”
“你哪里赢了?”沉默了很久的姚沛舟突然开口了,他一脸冷漠地看着叶听筠,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你哪里赢了?你们以为这样就是赢了吗?”
“你干嘛?凶什么凶?”叶听筠也不甘示弱,双手一插腰,又恢复了平时那副千金大小姐的刁蛮模样,冲着人拧紧眉头道:“叶听澜和我争了这么多年,最后一回了,还不能让我赢吗?”
时煊回头看着脸色十分难看的姚沛舟,不动声色地把手挪过去,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背。
他知道姚沛舟在说什么,此时的叶听筠就像当初背着姚沛舟擅作主张的姚泊舟一样,他们在用自以为会让对方更加开心的方式表达这份心意,自顾自地以为这是在设身处地的为他人着想。
可事实上,无论是姚沛舟、还是以后的叶听澜,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情而高兴,至少在往后的数百年甚至千年里他们都有可能沉浸在失去对方的悲痛中。
可是他们无路可选,因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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