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众人束手无策;若非江珣在适当时机觉醒,与凌庭柯配合将那个为祸一方的朱雀镇压吞并,恐怕现在的人间早就不复存在。
“我......”叶听筠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黯淡,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莹润指甲在灯光照影下显出淡淡的光泽,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和那个人本质上并没什么区别,不是吗?”
“当然不一样。”江珣摇了摇头,定定地看着她:“你早就不是最初来到世间的那个你了,你们是可以共存的。”
叶听筠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可是现在不能共存了,我知道的,叶听澜像个傻乎乎的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是知道的,到了该做决定的时候了。”
“听筠,请你相信我们。”江珣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掌心轻抚过她的发顶,像是哄小孩一样温柔而细腻:“无论是我,还是沛舟庭柯,我们都会竭尽所能地帮你们的,我们一起想办法。”
叶听筠仿佛被他安抚了情绪,原本的一脸担忧终于消退下去,露出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了揉眼睛,擦去眼角渗出的泪珠就地一倒,抱着抱枕躺进了沙发里。
“困了困了,我先睡了。”叶听筠说着,便闭上了眼睛,没一会儿就没动静了。
待她熟睡了,江珣终于放下了手里那本书,轻轻放到了落地灯旁边的桌子上,取了搭在一旁的毛毯给她盖上。他低头借着灯光看向人沉睡的容颜,眸色沉了下去,随后他转身离开了客厅。
在他离开的瞬间,客厅里的灯逐渐暗了下去,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珣走了很长一段的路,沿着自家门外的路一直往前走,沿途的风雪将他冻得脸色苍白,而他却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继续往前走,每一步都踩进了岚城松软的雪地里。
最终,他停在了凌庭柯家门口的花园里,满院都是被白雪覆盖的玫瑰,映入他的眼帘里成了一片白里透着的血红色。他站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好几声,最终敲响了凌庭柯家的大门。
铁栅栏被缓缓打开,路灯均匀撒在院子里的通道上,雪被清理到了道路两边,被人堆成了两个小雪人。
不用猜都知道这是出自哪两位的手笔。
“我在书房,进来吧。”凌庭柯的声音传进了江珣的心头,沉稳而缓慢。
原本望着雪人发呆的江珣回过神来,随后不紧不慢地走向了大门。木质雕花大门在他走近的瞬间缓缓开启,屋子里的暖意瞬间将他包裹,这样的冷热交替反而令他有些不适,经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家里只有凌庭柯一个人,少了几分生机和活力,使得这栋装修得富丽堂皇,无比精致的别墅多了几分不近人情的清冷。江珣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上了二楼,轻轻敲了敲房门,随后推开了。
他这才发现书房里并不只有一个凌庭柯,姚沛舟也在。
这算是他们三个人难得的单独聚首,以往在处里总会有其他人在场,可有些事情并不是其他人可以理解的,只有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彼此才能真切感受到其中的无奈与悲痛。
“我想试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江珣站在光线最暗的地方,对凌庭柯和姚沛舟说道。
“这不是什么好方法,江珣。”凌庭柯一脸严肃的看着他,很明显已经充分了解他心里的想法了。
“但他们不应该经历这些,听澜和听筠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江珣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不知是不是被一路来的风霜冻的,整个人都显得格外苍白。
姚沛舟没忍住,问道:“那你呢?难道你不是吗?”
“我......”江珣轻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姚沛舟,温顺柔和的眉眼舒展开来,笑容里藏着些许自嘲:“我本就是个无用之人了,一身神力散尽,不过是个吉祥物罢了,但若是能用我自己换取他们两全,我是愿意的。”
“可我们不同意!”凌庭柯用十分严肃地口吻打断了他,眼神比窗外凛冽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他说:“别说我们了,他们俩也是一定不会同意的,江珣,你别想。”
“可我已经决定了。”江珣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柔和,可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即使是与此时气场无比强大的凌庭柯对视,也丝毫不示弱,他就像是一泓清流,蔓延不断地流淌着,即使面对坚硬的磐石也绝不会退缩。
这就是江珣,这世上很难有人能够改变他的心意,即使他总是看上去既温柔又和善,好像非常好说话的“好好先生”。
但往往就是这样的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情,谁也阻拦不住。
凌庭柯的手紧握成拳,他手心底下的那张纸被他捏成了皱巴巴的一团,随后成了碎片;姚沛舟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转向了江珣,片刻后问道:
“那么我们要替你做什么呢?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我们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我不确定这是否能成功,我是不是一定能成功地把自己的元神从这具肉身剥离,再让听筠住进来,我需要你们在那时替我护法,毕竟现在的确是非常时期。”
元神剥离,简而言之就是把江珣的元神硬生生从他这具肉身里拽出来,然后再把叶听筠的元神塞进去,听起来就极具凶险,且并不怎么靠谱,毕竟这种事情并没有成功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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