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颁奖典礼日期定下来了么?
初步定在一月下旬到二月上旬之间。
时间不错,他和柏夜应该没走,祁星辰想了想:可以,报名吧,等片子剪出来第一时间送过去。
OK。安然挂断电话。
档期定下来,得知大概率能过审,最后一点顾虑消散,《你我》剧组主创全身心投入到收尾工作中。
和江源一起堕落后,沈星曾试图戒丨毒自救。但D品的诱惑哪是光靠毅力能抵得住的,没多久,沈星便在一次和江源的厮混中复吸了。
复吸的人往往吸的更狠,普通剂量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晚上,沈星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江源从外面回来,鬼鬼祟祟的锁紧门。
锁门干嘛呀,沈星不满地摇摇扇子,热。
我弄到好东西了,江源从怀中掏出一小包粉末,据说是国外过来的,高浓度。
沈星挑眉,能有多高?
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试就试,二人拉上窗帘,带着东西钻进卧室。吸上的一瞬间,二人立刻癫狂了,灵魂仿佛飞入某个异世界,经历着难以言喻的、令人战栗的旅行。
他们像在迪厅那般唱歌跳舞,唱累了跳累了就做丨爱。等觉得做丨爱已不够延伸出想要的快感,他们拿出那包小东西继续吸......
最最兴奋的时候,沈星望着月亮:江源,你知道吗,我会表演飞仙。
哈哈,飞仙?咱们不正在飞么!
沈星想说不一样,张了张嘴,没说出口。他闭上眼睛伸出手,仿佛抓到了最常用的那条绸缎。
就这么昏天暗地过了三天,第三天下午,沈星撑不住要睡觉,江源又趴在他身上发泄一次,才也安静下来。
翌日,被楼下的梆子声惊醒,沈星推推江源。
推下来的,却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他直接吓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警局,邻居报的案。他被送去戒毒所强制戒毒,并被查出曾跟江源给朋友倒过一次毒品,按贩毒罪论处。
量比较小,刑期十三年。服刑期间因为会杂技、积极参与监狱文体活动获得了减刑资格,减到了十年。
刑满释放那天,他抱着仅剩的包袱,绕着城市转了一圈。
发现迪厅没了,他和江源的筒子楼没了,这里已经陌生到容不下他。
他抱着包袱回了老家。
《你我》最后一场戏,便是沈星回乡重探杂技团。拍摄地都在乡下,所以排到了少年期戏份之后拍摄。
九月末的天,温差大的厉害。祁星辰画好中年沈星妆容,钱导郑重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加油,沈星。
祁星辰点点头,拾起了破旧的包袱。
《你我》终场,一镜一次Action!
沈星曾幻想过很多次,再回杂技团时会是何种光景。可能团长已经老态龙钟、师兄弟们的身子骨酥到叠不起罗汉;可能从内到外换了一批人,在后院练习的仍是十几岁的小男孩。
但他从未想过这个地方会空下来。
推开爬满苔藓的门,他边往里走边喊:大师兄?小柱子?小八?师父?
可惜没人回答,应和他的是回音,以及呛鼻的灰尘。
他终于意识到那些人已经不在了,闭上嘴挨个房间看了一圈。往日或练习或嬉闹的场景仍历历在目,哪知再回首,却是物是人非的残局。
这与他的人生何其相似。回顾这一生,他风光过、失落过,开心过、绝望过。有过男人,有过女人,有过爱,可最后陪在身边的,不过是这只父母送他到杂技团时,粗布缝制成的包袱。
镜头最终定格在舞台,沈星抓着绸布,动作熟稔地攀到顶端,然后笑着松开了手。
人生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走。
他是你也是我,但又希望,他既不是你也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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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到此结束了,可全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祁星辰的身上,没有人喊卡,没有人回看录像。直到一位女同事低低的啜泣声响起,钱导才深吸一口气,小祁,过了,下来吧。
其实不是祁星辰不想下来,是他仍沉浸在沈星的情绪中,心力交瘁到没有力气,最后还是柏夜把他抱下来的。
好了宝贝,柏夜揉揉他被勒红的手心,你很棒,你成功的完成了,别难受了,嗯?
祁星辰低低的嗯了声,没事,我缓一会儿就行,不用担心。
柏夜怎么可能不担心,顾不得周围人多,把人揽进怀里,手一下一下轻拍他的后背。
这招似是有奇效,没多久祁星辰情绪便恢复的差不多。钱导在旁边被迫观看十分钟秀恩爱,忍不住清清嗓子:咳、那个,打扰你们一下。
您说。祁星辰红着脸从柏夜怀里钻出来。
小祁,你B景的戏份完事了,现在可以先回去歇着,我留下来拍几个空镜头。明天上午咱们回A景补几镜,初步估计两天能补完,然后开始制作,咱们时间紧,宣发最好同步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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