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学琴吗?”裴今新问。
“学。”郁知夜便再度抚上古琴。
被圈着腰、握着手,一声一声地教着弹奏。
裴今新弹琴弹得多了,手指有了记忆,许多看似简单的动作已经被他忘了是当时花了多少时日才学成的。
他拉着郁知夜的手指点了点:“这根手指按弦,要末节凸出,不可凹下。”
郁知夜听了,然后久之仍是僵硬折指。
裴今新便笑,被按在琴上亲到忘却笑意。
古琴硌疼腰间骨肉。
“别把琴压坏了。”裴今新推开郁知夜,又忍不住笑,不过这个笑已经带上了别的意味。
裴今新把郁知夜反按在地面上。
松软的泥土铺了层层落叶,纵情声色,纵歌之后更是纵情。
裴今新削木、弹琴的手在解衣、撩拨上也技巧十足。
裴今新以自己为指,郁知夜为弦,对用郁知夜奏出一曲《眠》这件事上兴致满满。
轻柔的动作勾画拨弄,呼吸和喘息奏成了绵延情意的调子。
山林成了盛满情爱的容器。
郁知夜也要教裴今新吹笛子。
散落的衣衫如竹影般交叠在地面,郁知夜让裴今新正襟危坐,再叫他握稳竹笛。
笛声断断续续,有时喑哑,有时又甚至显得幽怨。
然而一个教的,一个学的,听着呕哑嘲哳的笛声却似如聆仙乐。
颠动的动作时而使人承受不住地单手撑在地面,又被抓稳十指相扣。
交杂的低吟和落顶的碰撞在竹林间回响。
两个人尽情地放纵过后也渐觉腹中饥饿。
屋外散养的野鸡被人抓起剖空洗净。
撒上盐、抹上葱油、拿郁知夜喜欢的香橼汁搓揉皮肉,交由裴今新来烤。
郁知夜到附近去采山果、青蔬,抓着其它动物来做晚餐。
吃惯了府中各色精致烹饪的料理,偶尔吃上一顿野味也不比山珍海味差。
“有水吗?”裴今新支棱着竹枝烤鸡,时不时地翻着面。
他见到郁知夜回来后,视线便贴在了郁知夜身上。
刚才嗓子用得有点多,现在裴今新声音既懒又哑。
“带了。”郁知夜放下东西,从包袱中拿出水囊和被他遗忘的蜂蜜,“可以在鸡肉上加点蜂蜜。”
“蜂蜜?”裴今新对郁知夜还带了蜂蜜表示惊讶,“早知我们刚才便可以用这个……”
郁知夜弯着嘴角便笑了:“这时候又不是你说不能浪费食物的时候了?”
“这不也没用上吗?”裴今新也就是想想,要是真用蜂蜜做那个,那种场面也有点好笑。
“我嗓子好干。”裴今新在郁知夜坐下后便挨到他身边,胳膊贴着胳膊,腿贴着腿。
“听出来了。”郁知夜打开陶罐,望着裴今新眼神似笑微挑,“啊……呃,我的嗓子也哑了。”
裴今新于是便笑,拿着烤鸡竹枝的手都笑得有点逗,笑得枕在郁知夜腿上。
“先给我尝尝吧。”裴今新说。
“怎么尝?”郁知夜伸指在罐中蘸了一些,抹到裴今新唇上。
裴今新舔了一下:“好甜。”
伸出的舌尖又被郁知夜低头含住,一点蜂蜜由两人分吃。
带了香橼汁烤出来的鸡肉是郁知夜烤肉时会有的味道。
烤鸡、烤兔、烤田鸡,两人吃完后沾了一身的焰火味道。
有点甜又有点浓。
“我们去石潭里泡水吧。”裴今新吃得很满足后愉快地建议道,“我想给你洗头发。”
郁知夜轻飘飘一个眼神望过去:?
郁知夜喜欢裴今新的头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想到裴今新还有如此想法。
“想了好久了。”裴今新沾着油的手往郁知夜散开的头发上摸。
郁知夜嫌弃地闭了闭眼。
“反正早就脏了。”裴今新快活地笑着,捏着郁知夜的头发揉揉捏捏。
刚才滚竹林的时候就已经脏了,坐在篝火旁边烤肉时候也被油盐浸过。
郁知夜也低低地勾着嘴角,看起来不太在意,然而实际上有点无奈也很微妙:“随你。”
裴今新冲他抬眉睁眼,笑得更是愉悦。
其实他也就碰了一下,接着便收回了手。
“可惜没带我那桂花香的澡豆过来。”裴今新收拾东西,准备与郁知夜去石潭边。
“身上随便洗洗就行了,”郁知夜带裴今新到了一处灌木林边,“洗发的话,试试这个?”
裴今新和郁知夜摘取了木槿树的叶子,把新摘的叶子到溪边清洗干净,搓揉、过滤,再与烧热的水混合,得到了天然的洗发水。
他俩坐在潭边,旁边放着处理过后的绿色木槿液。
裴今新捞起一捧捧木槿液倒在郁知夜的头发上,甘涩的植物汁液带着淡淡的香味,逐渐洗去烟熏火燎后的味道。
落在潭里的青丝随着水波微荡、缠绕,冰冷而湿润的身躯靠在一起。
郁知夜把手搭在裴今新腰间,搂着他脖子,洗着洗着便靠过去索吻。
空山无人,便像是被裴今新和郁知夜承包。
天大地大,晚霞散了一池的旖旎碎红。
作者有话要说:
甜不甜!
第9章
别院中,裴今新和郁知夜是一早天还没亮便起,盥洗更衣,到在房中互相为对方穿上成套的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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