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醒醒。”
    男人抬起疲倦的头颅，眼神迷离地望向她。他应该是冷极了，嘴唇甚至发了紫。
    “别在这儿睡了，会冷出病的。”祝宁宁也蹲了下来，“回家去吧，我也不怪你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咱们就别再联系了。”
    “……不行。”
    眼见着祝宁宁就要反驳，柳棠又急忙补充，“你还没有原谅我，我不能走。”
    “不是说了不怪你了吗。”
    男人支支吾吾：“不是这种原谅……”
    “那是哪种？”祝宁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想让我重新跟你回家么？自愿被你关起来？”
    “……不是，但是——”
    “是什么？”
    柳棠看着她，似乎有些犹豫。可思考了片刻，他还是开了口：“……你说过我们可以正常恋爱的，你说你哪儿也不会去……我一直是相信你的，老师，你跟我说的每句话，我都没有怀疑过。”
    祝宁宁瞪大了眼睛，足足盯着他看了十秒。随后她站了起来，背着光，看着比她实际的身材还要瘦小。
    “柳棠，你真是不可理喻。”
    她淡淡地丢下这句话，再次关上了门。
    -
    第二天早上，祝宁宁是被哐啷啷的敲门声惊醒的。
    她其实一夜没睡，一直到早晨才昏昏沉沉地闭了眼。敲门声像平地惊雷，把她吓了一大跳。
    “谁啊？”她边套衣服边问。
    “宁宁！是我，你王阿姨！”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门传来。
    那是住在她楼上的邻居，经常会给她送点自家种的蔬菜。
    又是来送东西的么？祝宁宁有些惊讶，因为王阿姨从来没在这个时间点找过她。不过阿姨既然来了，是不是意味着柳棠已经走了？她来不及多想，穿好棉袄后就冲到客厅去开了门。
    “可算来了。”王阿姨一手拖着买菜车，一手叉着腰，一脸的不满。
    “宁宁啊，你这小姑娘平时看着挺善良的，现在怎么这么狠心呐？你看看把人家小伙子冻成啥样了！这天气在外面过夜是要出人命的！小情侣再怎么闹矛盾，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嘛。”
    祝宁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角落，心脏重重地砸了一拍。
    只见柳棠有气无力地瘫坐在水泥地上，哈着白气，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她连忙蹲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差点被烫得缩了手。这是冷得发高烧了。
    “赶紧把人抬进去，洗个热水澡，再熬点姜茶。”王阿姨指挥道，“实在不行就上医院吧，你瞧瞧，这小伙儿还穿得这么少，毛衣漏风的，这么大人了还不知道？”
    “……不……不去医院……”
    柳棠迷迷糊糊的，还忙着发表意见。祝宁宁连拖带拽地把他弄进了家门，连声向王阿姨道歉：“不好意思啊阿姨，害您操心了。”
    “嗐我也就是提醒提醒你，下次吵架注意点分寸。”
    妇人看了他俩最后一眼，就提着拖车下了楼。祝宁宁赶紧关了门，又哼哧哼哧地把柳棠拽到了沙发上。
    “你怎么没走啊。我警告你，苦肉计不管用。”她埋怨道。可她太担心了，即使是埋怨，声音也还是轻轻柔柔的。
    柳棠只冲她无力地一笑：“……其实这次过来，也有家里的原因……我正在躲他们，所以——”
    说到一半他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祝宁宁皱着眉头放好烧水壶，蹲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背。
    “不用跟我解释，先乖乖躺着。”
    她给他脱了鞋，又从床上抱了自己的被子过来，把他紧紧包裹在里面。
    她刚刚离开被窝不久，被子上还有她的体温。柳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傻傻地笑道：“有老师的味道。”
    “笨蛋，别说话，小心又咳嗽。”
    祝宁宁微红了脸，起身回去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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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淦昨天居然忘记发了，今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