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端星按住他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她朗声道:“不交。”
说罢,她又看了一眼柳澜,底气又上来了,她从来也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死也不交。”
外面的人像是气急败坏,攻势越发厉害了,但声浪很快小了下去。
闻端星和柳澜站起来,万籁俱寂,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都能听得见,闻端星和柳澜的手依旧拉在一起,闻端星的心悬起来。
也许如她所想,是救兵到了,也许是对方在酝酿更猛烈的攻势。
很快就有人回答了她——
殷白在外面把门拍的震天响,几乎要将整扇门都拍裂了,“陛下开门,臣殷白,救驾来迟。”
殿外是殷白无疑,只有殷白如此风风火火,但闻端星却在想,怎么会是殷白。
闻端星让人把门打开,殷白一身盔甲上沾了不少血,免得冲撞了皇夫和小皇子,她就只是站在门口,没有再往前走,“陛下,成功了。”
闻端星走到她面前,“玄龙阁呢?”
殷白眨了眨眼睛,“自然是留给后来的人了。”
玄龙阁。
谈厌正在大发雷霆。
“乘玉,你手上的人呢,是都死了吗?”
乘玉答不上来,她甚至不敢抬头看谈厌,她已经知道她最后的结局了,就在一刻钟之前,本是约定好的将所有重臣都带到玄龙阁来的时间,却没有一个人赴约。
任谁去想,都知道是出事了。
现下还有谁能救闻端星,闻端星的禁军都成了玄龙阁的人了,至于闻端星自己那点影卫,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还会有谁,还会有谁。
谈厌忽然目光一凛,她看向仇听,“是西南,不不不,是安南,怎么会,池青道不是已经死了吗?她们怎么会这么快。”
仇听无所适从,她一直都在盯着西南和安南的动静,确实没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啊,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迎面冲她飞来一把刀,她永远也不需要再想是哪里出错了。
仇听就在乘玉的旁边,乘玉屏住呼吸,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她的身上似乎溅到了仇听的血。
从鹰她们几个真是幸运,能够带着人出去,不用在这里承受谈厌的怒气。
“不知道这天底下的人,有没有活生生被气死的。”
清冷的声音回响在殿里,谈厌往四处看去,谁也没看见,这个时候还有人装神弄鬼,她气得快把椅子把手掰断,那个骷髅头摇摇欲坠,“谁,是谁,到底是谁?”
池青道出现在殿门口,与此同时,她还带来了很多的蜡烛,终于将这个阴森的大殿照亮了,池青道颇为满意,“心态不好,可做不了天子。”
无异于是火上浇油,谈厌果真是气疯了,但她就是再失去理智,也能认出这张脸。
她恨得咬牙切齿,“池青道,你居然还活着。”
池青道庸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你要是觉得不开心,也可以认为本王是诈尸,本王不介意。”
到此刻,谈厌已经明白她肯定是满盘皆输了,从池青道的死开始,这一切都是一个骗局,目的就是要引蛇出洞,釜底抽薪。
不,她不能就这么认输。
谈厌握紧拳头,红唇轻启:“你跟闻端星素来关系很差,你要是同我合作的话,我保证,你能获得比眼下更多的权力。”
池青道听了这话,饶有兴致地笑起来:“好像每个人都觉得,杀了本王,凌云就会乱,有了本王,就能得到凌云,是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就算是本王死了,凌云也有人撑着,闻端星能坐上皇位,不光是有本王的助力,她自己也有一份勇气,孤注一掷的勇气,从云端跌下来就要爬回去的勇气,即使是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很多人没有这份决心,又怎么坐……”
池青道还没有说完,谈厌就对她动了手,不合作,就没有废话的必要了。
谈厌用力按下她椅子把手上的其中一个骷髅头,顿时淬了毒的毒箭就朝池青道射去。
她动手真是动的干脆利落,池青道一时不及,差点被她钻了空子,没有人进来,谈厌多半明白了,如今玄龙阁恐怕就只剩下她和乘玉了。
等到那毒箭射完,谈厌又拿了长剑直往池青道而去,谈厌以为池青道会抽出剑来同她一决高下,但池青道只是一味地往后退去,退到人群中央,有的是人替她打架。
既然能群攻,为什么要单打独斗。
谈厌气的大骂:“池青道,你有本事就和我战上一战。”
池青道极快摊牌:“我没有本事。”
这下谈厌已经失语,乱剑之中,她已经不能再分心了。
池青道相信手底下人的实力,但最好能没有人死就没有人死,池青道在关键时刻出手,一举杀死了谈厌。
谈厌死不瞑目,到最后都是望着她那把椅子。
也许她在设想,不久之后,她就能坐上龙椅,执掌天下。
池青道将在七日之后下葬,这个“七”其实是对玄龙阁的一种暗示,七日之后盖棺定论,她们就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动手,于是所有人都在心里默认,是七日之后动手。
但这种暗示是一种十分危险的方式,谁也不敢预料玄龙阁就会在七日之后动手,只要她们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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