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仍然一脸平静的点点头。
比起,宗政昱清和宗政玄明,她其实是早知道找不回宗政殒赫的,不是因为尉人,而是林申。
苻鸢能让宗政殒赫活着回去吗?
她之所以给他们希望,不过是避免他们消极应战,她想让他们打这一战,总得有个理由吧。
可能救回宗政殒赫的期待,会让他们更加卖力。
所以,宗政殒赫回不来才是正常的,他要是能活着回来,那才是见鬼。
秦漫上了马,望着还看不见的城关。
身后是疲惫而无精打采的人们。
这不是结束,还只是个开场而已。
杀掉了尉国大王,看上去似乎胜了,但稀里糊涂的出征,稀里糊涂的打了一场,稀里糊涂的胜了,然后就听到另一支队伍已经全军覆没,陛下已经驾崩的消息。
仗是不再打下去了,连忙赶制了孝服,布匹不够,士兵们不过能分得尺长一条绑在手臂上,但就这样收拾行装跟着将帅们回去,他们看着将军统帅们脸色,也稀里糊涂的感到,情况似乎不太对。
只是,到底怎么个不对,他们也说不出。
若说陛下驾崩,他们算大败而归吗,似乎不是。
但天都塌了,他们赢了又算是赢吗?
军中说是不准议论此事,但私下里悄悄议论的人也很多,兵士知道的不多,越是稀里糊涂,越是想要探听歌分明。
宗政玄明性格仁善,况且他也知道这次出征的情形实在古怪,他禁不了士兵私下议论,只好严令知道内情的军官闭紧嘴巴。
这倒是容易,真的完全了解内情的只有他们父子二人,几个将领酌情透露了一些,但也都看出这里面必有深故,绝不敢泄露出去,至于他们心里是否有些嘀咕,宗政玄明便管不了了。
于是,回程的队伍,便被一种压抑的,玄奥的气氛所包围,有一点不安,又有一点紧张,而这种不安和紧张,又不至于让人完全崩溃,而是茫然的,无着的,稀里糊涂的走着。
唯一镇定自若的秦漫,仿佛是一根定海针,让心绪不宁的人们感到一丝稳定。
至少宗政玄明和宗政昱清,感到她的存在带来的安全感。如果不是秦漫亲手杀掉了擎顿,使得尉国大军四散,现在会是什么状况,他们简直不能想象。
所以,眼看即要到达关口,秦漫向宗政玄明辞行的时候,宗政玄明心中不由有些忐忑。
“告辞?”宗政玄明数日无眠,满目血丝,脸上写满疲惫憔悴的看向她,“秦姑娘不同我们一道归京?”
“我还有别的事,便不与范阳王一路了,”秦漫抬目瞥了一眼宗政玄明身后欲言又止的陈公公,有他随着宗政玄明的队伍,林申自然会认为,是他通风报信,暂时想不到她的身上,“范阳王此去,可要多加保重。”
秦漫说完,自觉对得起良心。
她对林申和苻鸢不甚了解,但以己度人,若是她自己处于林申的位置,这回出征失利的责任,定要安在范阳王头上,再来个以死谢罪,把罪名做实。
哪怕不这样做,手握兵权,在宗室中亦有威信的范阳王,也是傅筹“复仇”路上的拦路虎,不除了,不能得安稳。
总之,范阳王就此大摇大摆的回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多谢姑娘提醒。”宗政玄明拱拱手。
他自然知道这次回去后,难免问责,但他也并非只能束手待毙。
秦漫看他虽然礼数周全,却没明白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从她自己的立场来说,她自然更愿意他们两败俱伤,甚至林申要帮她把京中“清理”了,也不错,不必她再脏手,只是先前毕竟利用人家帮她打了一仗,所以提醒了一句,算是两清。
卸掉陈公公,秦漫算是无包一身轻,宗政玄明本派了两个人跟着她,一方面保护,一方面也是调查,被她两三下甩脱。
至此,秦漫再一次消隐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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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玄明入关之后,很快发现不对。
渐至都城,遇到的村落县城,竟四处悬挂白幡,摆出祭祀,百姓人人披麻戴孝。
不知道是何人,竟然将北临兵败,临皇已死的消息传开。
他心中感到不祥的“咯噔”一跳,同手下心腹商量之后,连忙日夜兼程赶回中山,然后按照规矩,同剩余兵将在城外五里外扎营,让传令使入城通报。
他认为,纵使伐尉失败,作为一国亲王之尊,又打赢了伐尉唯一一场胜利,至少能得一个当庭辩解的机会。
然而,不过一个时辰,他等来的却是一纸太子的召令:范阳王宗政殒赫同黎王宗政无忧,与尉国东王勾结,将陛下同二十万大军的行军路线泄露给尉国,致使陛下山崩,乃是十恶不赦之谋反大罪,着令将其父子二人及其党羽,压入刑部大牢候审。
连他打赢的一仗,杀掉敌国皇帝的功劳,都成了与东王勾结的证据。
传令的是内侍打扮的中官,身后跟了一万装备整齐的禁卫军,竟真将他当谋反之人。
宗政玄明身后的兵士一阵骚动,这一路本就疲惫,心绪不安,此时听了这番颠倒黑白的话,亲兵小将心里一激,竟将剑一拔,怒视传令官:“我们王爷乃是陛下亲弟,陛下亲封的亲王!此次更立下大功,岂能让你们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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