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事？我又不认识她？”廖芮一头雾水，商场内部信号不好，通过微信电话，她有些听不清对面的答复，“你能重复一下吗？实在不行打字交流。”
    Natalie那边也断断续续，两人索性将通话挂断。廖芮的父母已经走进超市大门，一眼就看见低头发信息的女儿。
    “叫你不要把手机拿那么近，怎么从来不听话！”父亲埋怨地接过她手扶的推车。廖芮自动屏蔽这些唠叨，目光不疾不徐地滑过好友发来的消息：当时吃饭的人太多了，我也不知道你们是否认识。但她自报家门，说和你高中校友念的同一所大学，所以我才说的。
    毕竟时过境迁，Natalie也不确定具体聊了什么，只能挤牙膏似地回忆：应该是问了你和你那校友的关系，我照实说的啊，你俩不是很熟。然后…
    还没收到最新简讯，右手旁的廖父已经生气地抢过她的手机，直接踹进自己的兜里：“这都快春节了，好不容易能陪陪我们，还玩！”她反对地“哎”了声，对上父亲怒目而视的神情，知道再说下去一定吵架，气势不自觉地软了半截：“行，但手机是不是应该给我？”
    身侧的廖母看女儿受训，心疼地出来打圆场：“女儿也不是故意的，兴许有工作呢。”“工作工作，当时就让你学教育，现在当个老师，也好找男朋友，非去学什么金融！”廖父吹胡子瞪眼地说教，廖芮实在忍不了，气鼓鼓地朝相反的方向看，避免和他视线交锋。
    终于买完东西，趁着父母清算果蔬肉类，她贼溜溜地走到旁边，悄悄从父亲厚实的大衣口袋里顺出手机。解锁查看最新消息，Natalie之后也没发什么，有用信息微乎其微，倒是最后一句话点醒了她：你可以直接问他们大学的人啊，你高中校友，或者当时可劲追你的何学弟。
    打到回家的车，犹豫不决的廖芮终究还是点开学弟的聊天框，向对方发送节日前礼貌的寒暄，为了让语气显得不那么生疏，她还特意补充个猫咪表情包在后面。
    晚间无非是陪父母吃饭，再帮着洗碗，很久不联系的何学弟还没动静，倒是落地老家的成妙先联系上她：“今天逛商场怎么样呀？”
    廖芮关上卧室的门，微微捂着手机听筒小声回应：“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每年春节就跟渡劫似的，还好我修炼得炉火纯青，轻易不会跟他吵起来。”她想到白天的事，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既然还未打探出短发女人的具体信息，就不该贸然下定论，伤了他们情侣的和气。廖芮努力把注意力转移：“你呢？阿姨身体还好吗？”
    她还真找到了合适的话题，对面的成妙忍不住叹息：“提东西伤着腰了，要不是这次回来，她都不肯告诉我。我妈那个人犟得很，居然想自己处理，好说歹说，答应我明天上午去医院看看。”
    没聊多久，廖母就进来催促她洗澡睡觉，两人便挂掉了电话。
    清晨起来，陪母亲来到医院，成妙才知道是自己中计，看着面前眉清目秀的医生，实在有些无奈：“妈，咱们说好来检查的，为什么直接带我来医生这？”成母热情地介绍：“这是欧医生，你外公和人家爷爷是认识多年的好朋友。”
    值完夜班的欧医生显然也没意料到，提前打电话说有事要来的阿姨，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只能礼貌地看着僵笑的成妙：“你好，欧函宵。”她今日穿着天青蓝的羊绒外套，内搭温柔的白色衬衫，因尴尬而微微泛红的双颊饱满如成熟的苹果：“你好，我是成妙。抱歉啊，打扰你工作了。”
    相比于侯景的绅士风度，欧函肖更像悬壶济世的杏林医者。他一路读到医学博士，忙着学习，没时间认识女孩，刚踏入社会没两年，家里就开始催着找对象。这样知根知底又才学过人的男孩，对于同样担心女儿终身大事的成母来说可谓正中下怀。
    “没事，但既然来了，两位都可以做个检查的。”他的确不懂怎么和女孩相处，即使对眼前娴静姣美的女孩生出好感，也只知道谈论专业知识。
    成妙关心母亲身体健康，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近日医院不忙，做完整套体检也只到下午两点。为取得后续结果，同时能让成母满意，两人互相交换了号码。
    除夕来的很快，转眼已是大年初叁，成妙还在思索应该何时告诉家人自己已经谈恋爱的事，就接到了欧函肖的电话：“成小姐吗？报告出来了，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尽早来一下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