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满退亲了,若是能找一个人,赵小芳也高兴,可这个沈问青是首都来的知青,家里长辈有当军官的。以对方的能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到时候小满要怎么办?
姜小满根本没想过这事,她现在心里就只想着赚钱,把自己和姜云堂的身体补好,开春送云堂去读书,便道:“道听途说,当不得真。我和沈知青、赵知青就是纯洁的同志关系。”
赵小芳打量了姜小满一眼,见她提到沈问青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暗地里松了一口气,“那最好。你可千万不要犯傻,他们都是首都来的知青,见过大场面,又都有能耐,家里也不会同意他们在乡下娶媳妇的。”
看着眼前的好友,赵小芳心里就叹息。
在她心里,小满很优秀,长得好看不说,还贼能干。上的厅堂,入得厨房,足以配得上任何一个小伙子。可这个年代对女人真的太不公平了。不能生养孩子,就否定了一个女人的一切。
这两个知青出类拔萃,她怕姜小满这个傻丫头爱上对方,受伤。
赵小芳正打算再说两句,就听到大门外姜云堂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姜小满打算起身,被赵小芳拦住了。
“小满,你继续忙,我去开门。”赵小芳说着把手里的板栗放下,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过去开门。
开门一看,赵小芳乐了,“我还以为是老鹰山的黑猴子下山了,原来是云堂。你这是跑哪去了,怎么弄这么脏?”
姜云堂满脸笑容地走进来,手上抱着一个大大的瓦罐,喊了声小芳姐,就迫不及待地拿这瓦罐给她们炫耀:“姐,小芳姐,你们看。”
他献宝似的把瓦罐递过去。
赵小芳过去一看,背脊一麻,密密麻麻全是蜈蚣,“你可真厉害,这个季节居然抓了这么多蜈蚣。”
姜云堂小脸上都是骄傲,请求的看着姜小满。
“姐,等这批蜈蚣晒干了,你带我去一趟公社好不好?”
姜小满知道他想去卖蜈蚣,摸摸他的脑袋,“没问题。”
姜云堂高兴地手舞足蹈,忙着去找小竹签晒蜈蚣,又忍不住去看了眼存干蜈蚣的罐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蜈蚣。
等卖掉这些蜈蚣,他要给姐姐买一个最好看的发夹,还要带姐姐去国营饭店吃长寿面。
晒干蜈蚣,姜云堂把手洗干净,又过来帮忙剥板栗。等板栗剥的差不多,姜小满就去厨房做板栗饼,留赵小芳和姜云堂剥板栗。
天色渐渐暗下来,地里上工的人都陆陆续续到晒谷场记今天的工分。
因为赶时间,姜小满晚上做的简单,鸡蛋面加上上次卤的猪下水,怕露馅,特地让姜云堂送到知青点。
有了票决和钱,姜家现在的伙食比之前好了很多。她是变着花样地给自己和姜云堂补身体。之前那些年遗留下来的毛病,都陆陆续续有了缓解。
晚上赵小芳没回去,在姜小满家住。
姜云堂被拉去休息。
两大人一个弄馅料,一个负责做饼子烙饼子。要不是昨天烙饼子,沈问青和赵前进帮着弄了不少的木头木炭,这会儿指不定更忙乱。
即使这样,她们依然忙到凌晨三点才忙完,休息两三个小时,又起来装板栗饼。
下面放稻草,铺上一层牛皮纸,一个一个叠起来。之前做的板栗饼加上新做的板栗饼,满满装了好几个箩筐。
做完这些,天边已经露出一抹鱼肚白。
赵小芳干活少,这会儿累的不行,姜小满也不差多,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不过,她身体好很多,比赵小芳能撑些。
昨天回来,姜小满找姜有根借了个横河筏子,从后门出去,直接就是支流,能省不少力气。
她先过去看了看横河筏子,才回来帮箩筐。
赵小芳困得不行,等姜小满的功夫都快要睡着了,姜小满回来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天快亮了,我们得快点。不然人多了,打眼。”
姜小满见她累的站着都只点头,忙道:“小芳,你先进屋睡,剩下我来搬。”
这些箩筐虽然重,但她用扁担挑着多走几趟就挑完了。
赵小芳打了个哈欠,瞪了她一眼道:“你说什么傻话,一起弄。”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了。
沈问青和姜小满四目相对。
“那个……呃……”姜小满尴尬地扒了扒头发,看了一眼院子里的箩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昨天才保证不投机倒把,今天就被抓了个现行。
沈问青看看箩筐,又看了一眼后院的大门,“这些是要搬到横河筏子上吗?”
姜小满下意识点了点头。
沈问青二话不说,捋起袖子就开始挑箩筐。
对姜小满和赵小芳来说,有点重的箩筐,在他手下就像没有重量一样,轻轻松松就挑起来了。
在姜小满还没反应过来,沈问青都把箩筐挑好放到了横河筏子上,掉转头回来挑第二旦。
姜小满回过神来,想要帮忙,被沈问青阻止。
“我来挑就行了。”说着便不理会两人,继续挑箩筐。
他一声腱子肉,质地贴身的的确良贴在腹部,显露出八块结实的腹肌。
赵小芳站在一旁默默打量沈问青。
俊朗坚毅的五官,配上金边眼镜,斯文又不缺乏阳刚之气。这气质,这身材,简直甩齐文彬八十条街真不是假话。
她之前还担心是小满剃头挑子一头热,看上人家知青了。现在看来,分明就是这知青对小满有意思。
从刚才的交流来看,沈问青为人不错,是个有主见和担当的,对小满也是真心,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对象。
就是不知道他对小满的情况了不了解,以后又是怎么个打算。
姜小满忙着帮沈问青控制横河筏子,防止筏子摇晃。沈问青则负责把箩筐挑到江边,一个个搬到筏子上。
两人配合默契,完全像老夫老妻。
沈问青看姜小满的眼神充满了宠溺和纵容,赵小芳又看了看姜小满,完全没那个意思。
她算是看明白了,感情是这知青剃头挑子一头热看上了小满,小满这丫头完全没开窍。
她不担心了,该担心的是这知青。
姜小满赶着去交货,沈问青跟着去帮忙,两人带上斗笠,穿着蓑衣,把全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才出发。
赵小芳识趣地没跟过去,留在家里给姜云堂做早饭。
到了约定地点,站在那的是另外一个年轻人。
那人看到姜小满他们,忙解释:“我是他侄儿,老叔家里老母亲病了,怕你等得及,就让我来了。这是竹签腰牌。”
竹签腰牌是交货印记。
姜小满接过竹签腰牌和自己的对比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才让对方搬东西。
“一共七个箩筐,每个里面有两百多个,一共一千四百个板栗饼。”
对方也不清点,大致看了下,就把钱和票给姜小满了,“老叔说了,你的人品信得过。这是七十块钱和十市斤粮票。”
姜小满笑着接过钱和票,数了数没问题,和对方说了一声,就和沈问青往回赶。
霜降过后,青苗大队又开始忙碌起来。近山的茶籽要采摘了。上次分组效果不错。大队长姜有根这次就没重新分了,延续上次的。
经过这些天的修养,大黑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这次出来,非要跟过来。
一到了茶山就不知道和姜云堂跑的哪去了,没多久,大黑竟然叼了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回来。
顾大婶笑着道:“这兔子满打满算得有五六斤吧,这么肥。”
姜小满也很高兴,把兔子放到背篼里,摸了摸大黑的脑袋,让它去玩。
李超英已经快几个月没吃过肉了,看到这么大的兔子,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大黑这条老狗真是养不熟,养了它那么久,也没见它叼几只兔子回来。这刚换了主人,就抓到这么大一头兔子。
李超英一家看姜小满就更不顺眼了,忍不住说酸话,“这狗就是养不熟,养了十多年,还不如别人养一个月。”
姜小满还没说话,顾大婶听不下去了,“孙大脚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敢情以前大黑抓的山鸡都喂了猪。猪吃了还知道长点肉,这人吃了,还不记好。小满,别理会他们,有些人就知道酸,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柠檬变的。”
周围采茶籽的人都是一阵哄笑,孙大脚脸色很难看。
她只要一说姜小满,其他人都帮忙说话,她一张嘴说不过十张嘴,气的都要吐血了。
打茶籽的时候,到了晌午,李超英见周围的人忙着吃午饭,朝李超英、孙大脚、李秃子使了个眼色。
李秃子和孙大脚负责望风,李进步和李超英两人偷偷“打乱山”,专门挑那些结果多的矮茶树采摘,偷偷摸摸故意留几棵树不摘不说,还把竹笼里的茶籽悄悄倒在草丛里藏起来。
第一天第二天还稍微有些克制,第三天见没人发现,李进步一家胆子大了不少,采摘的茶籽大半都被他们藏起来了。
近处的茶山抢收了快三天才收完,队员们都累翻了。茶籽采摘完要放到保管室,姜有根见太阳西下,就放大家回去了。
姜小满回到家,洗了个澡,换了身粗布衣衫,就往老鹰山上走。
明天是她生日,她想做点好吃的,昨晚就去下了虾笼。明天早上要喂羊还要带姜云堂去公社,她怕时间来不及,就打算现在过去拿。
路过茶山,远远看到李超英李进步兄妹的身影,两人背着背篼,看样子是刚从山上下来。
李进步和李超英也没料到会碰到姜小满,脸上有些慌张,从旁边田垄上走了。
姜小满见他们背篼里都是猪草,也没在意,继续走自己的。
到了晚上,大队办的人统计茶籽数量,保管员茶籽发现数量和往年差的太多,立刻叫来了姜有根等人。
姜有根点了一遍,又递给姜有福。
姜有福一对比三天的数据,立马拍着大腿道:“肯定是有人偷了。”
当下几个大队办的干部一商量,决定来个突击检查。
姜有根吧嗒了一口烟,“有福,让李全国带上民兵队的人,到晒谷场等我,注意不要走漏风声。”
李全国正在屋里睡大觉,他是民兵队长,晚上要值班,被姜有福叫到晒谷场的时候才知道要搞突击检查,顿时有点着急,找借口想回去。
“队长,我想起家里的锅里还煮着饭,火还没熄,我先回去一趟。”
说着就要跑,被姜有福他们按住。
姜有福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老子出来的时候帮你看过了,灶台里没火。”
李全国讪讪,“那……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他那点小心思,姜有根都清楚,扫了那几个脸色异样的民兵一眼,警告道:“谁要是走漏了风声,别怪我不给脸面。姜有福,王解放,你们带一队人,现在兵分三路,一家一家给我检查,只要有茶籽的,一律没收。”
李全国和那几个民兵面露苦色,叹了口气。
三队人马借着月色,挨家挨户,翻箱倒柜的查。青苗生产大队一百多户人家,竟然搜索出来足足十多箩筐的茶籽。
穿进年代后娘文我罢演了 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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