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黛立刻说:“凭什么便宜他们!你是不是我弟弟?”
“那你说,你想怎么办?”
“那小贱人,没有给我奉茶,那就不算妾!”
我的姐姐呀,你想嘛呢?都这时候了,还在乎那碗茶好不好喝吗?
这是重点吗?
“那你就回去接了那碗,象征着你主母地位的茶吧。回去风风光光把那妾收拾一顿,你也就畅快了。是不是?”
李黛又反驳:“你这不是叫我乖乖回去吗?”
李令俞问:“那你说怎么办?你无非就是想闹两天,盼望着那姓黄的眼巴巴来上门接你,然后你们接着恩恩爱爱继续过日子。我理解的是这个意思吗?你觉得这日子你还能过得下去吗?那黄老太太可正是好年纪,你小叔子也才不到二十岁,小姑子倒是可以出嫁了。但是最主要的,你那个夫君,他和你一条心吗?他知道心疼你吗?黄家人欺负你,他会护着你吗?还有你呢?你知道心疼自己吗?你在咱们家,且不说咱们家算不上多富贵,起码没有委屈过你吧?别说立规矩,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看上姝娘几个的首饰,我可都给你一样不落都置办齐全了。而你呢?你嫁到黄家,有几件拿得出手的首饰?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李黛听着就开始哭,不再像之前那样虚张声势,是很伤心的哭。
从小声啜泣,到最后嚎啕。
大柳氏急的看看她,又看李黛,也听得心酸,跟着李黛一起哭。
李令俞十分有耐心,门外的罗娘子站在门口也不进来,也不劝李黛,只由着她和大柳氏哭,可能心里也清楚,黄家不是什么良善人家。
等她哭够了,李令俞才说:“你如今着什么急?他们家纳妾,自然要请你回去全了礼数,你不想回去就别回去,他姓黄的不服气,就让他来找我。正好母亲过几日就要回颍川了,你若是想去,就跟着一块去。等回来了,想明白了,和我说说,我再和那姓黄的慢慢理论。”
李黛哭够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掷地有声道:“老娘不和他那个窝囊废过了!”
大柳氏一听,简直大惊失色,昏了头了。
李令俞还挺喜欢她这果敢的性格。虽然她大多时候就是个鬼见愁。
问:“你想明白了?”
李黛立刻说:“他那个娘指东,他不敢往西。以前是我气短,我没依仗,我平白受那么多气,那是我活该。但是如今可不一样,我兄弟得圣人恩宠,要钱有钱,要权有权。我再能怕他不成?若不是咱们家门第太低,我也不至于嫁到那种家里去。我找个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你要给我找个富贵人家,最好有权势!气死那个老虔婆。”
我谢谢你看得起我。
李令俞见她没事了,起身说:“不着急,不说这些有的没的,若是要去颍川,就帮母亲抓紧收拾行李。路上照看好姝娘几个。你且记住,咱们都是兄弟姐妹,没有嫡庶、卑贱之分,你是长姐,要照看好他们,要是让我知道,你又欺负他们几个小的,那黄家的事,我就不管了。”
李黛别别扭扭说:“我知道,不能影响你的官途。”
李令俞也不管她牛头不对马嘴的分叉脑子。又怕她搜刮那几个小的钱,就说:“你若是有什么想要的,想买的衣服,只要不过分,就和我直说。但是别打几个小的主意。”
李黛没好气说:“我知道了!”
李令俞这下放心了,起身说:“那母亲就安心休息吧,黛娘的事有我,母亲不用担心,让她陪你们回颍川走走也好,成了婚的女儿家,出门一趟不容易。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大柳氏知道她繁忙,李黛的事她很担心,但听到李令俞说包管李黛的事,就又放心了不少。
李黛却开始和大柳氏说:“那我可要抓紧时间,新置办几件衣服,可不能让颍川的亲戚看不起我们……”
李令俞出了门,听见她又变得有滋有味的,开始研究做什么颜色的新衣服了。没来由的笑起来。
回了书房,阿竺说,姝娘找你几次,都不见你回来。
李令俞:“是不是因为阿姐的事?”
阿竺:“应该不是。”
不多会儿李姝又进来,见她回来,将帖子拿出来说:“这是我收到的请帖。我要不要去?”
李令俞看了眼,薛家。
她和薛洋并无交集,据她和薛洋所知,薛洋应该也极不喜欢她。
她转念一想,问:“上次在裴家,有认识的小娘子吗?”
李姝想了想犹豫不敢确定,只说:“倒是遇见一个古道热肠的小娘子,但是我没和她说过话。”
李令俞鼓励她:“那就去吧,别人相请,你只管去就是了,需要什么礼物,让阿符去买。”
李姝问:“那我和毓娘一起去吧。”
李毓和李姝不一样,李毓是真心能钻研进学画里面,她对交朋友、讲八卦、崇拜偶像,这种寻常少女爱好完全不感兴趣。她只喜欢画画,已经学到静物素描了,连油画都已经入门了。
很偏门的一个学生。
李令俞给她强制布置了课业,身心发展要规律,她这个老师也做的勤勤恳恳。
“算了,毓娘不爱参加这种聚会,你只管去就是了,我让桃姜随你去吧,她性格泼辣一些。”
李姝笑起来:“我是去赴宴,又不是去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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