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再次咬牙:“本宫跪在静山观外面求她, 她何时瞧郎中, 本宫就何时起来!弦月,走!”边说边往外面走。
“软硬不吃,油盐不浸,跪就有用了?”雅公子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大邺的长公主,不缺会跪的奴仆。”
门外的长公主又退了回来:“本宫这一辈公主,都由静妙法师亲自启蒙,同辈男子之中,只有你一人由她启蒙,她也曾护你周全,你不能这样坐视不理,赶紧想法子。”
苏衡呼吸一滞,长公主不知道的事情,静妙法师绝对一清二楚,也许她是能解开雅公子身世之谜的唯一人选。
雅公子眼中的讥讽意味更多,根本不为所动,回答得更加不留情面:“你以前见过我么?”
长公主的“见过”瞬间梗在嘴边,秀眉微微皱起,思索片刻,看向雅公子,又移开视线:“本宫自小游遍夏宫内外,年龄相仿的应该都见过,可是……弦月,你可记得?”
弦月摇头:“以雅公子的样貌,如果见过便不会忘记。”
“长公主,这时候还骗我?”雅公子的眼神透出寒意。
长公主有些着急,努力捕捉那些残留的记忆碎片:“那时本宫还小,初冬时节已经很冷,忘了是哪里的银杏树林,很高大,扇形的树叶都黄了,树上地上到处都是,长公主微笑着在林子里散步,美得像仙子……”
“和她一起的是个高大英挺的男子,还有一个小孩子,他们在树林里捉迷藏……像是一家人……可是本宫没听说静妙法师有过夫君和孩子……”
“后来,那名男子抱着孩子走进树林里,长公主望着他们直到再也看不见……本宫是不是记错了?”
弦月捂住了嘴,眼睛睁得极大。
长公主立刻注意到弦月的异样:“你也记得是不是?”
弦月连连点头。
“本宫曾经找过,别说国都城,就连附近的城郡县乡,都没有那样一片银杏树林……”长公主从来没有这样不确定,“一直以为记错了……”
苏衡和雅公子不约而同皱了眉头,互看一眼。
长公主走到雅公子面前:“那个在银杏林里跑来跑去的孩子,可能是你。”
雅公子又看了苏衡一眼,语出惊人:“既然这样,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去静山观一问便知,如果长公主所说属实,也许我还能劝一下。”
苏衡有些纳闷,更多的是不解:“这些年来,这么多场合,你们都没遇见过?”
“带路!”雅公子看向小奴,“既然不愿意自己主子有事,就多动脑子。”
小奴好像忽然有了莫大的勇气,用力点头:“静妙法师是好人!”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不用雅公子多说一个字,苏衡很自然地跟在后面,要好好休养的事情早就抛在脑后。
长公主注视着两人的背影,虽然苏衡只是个新招的秘医,身份地位远不及雅公子,却有着与雅公子并肩而立的勇气,以及从骨子里透出的保护欲。
最是无情帝王家,眼前的一切,令长公主不可思议,又有些微妙的羡慕。
一行人分坐两辆没有任何徽记的马车,穿城而过,驶入树影幢幢的颠簸山路,动静不小地停在了静山观外的空地上。
静山观从里到外都黑漆漆,连盏灯笼都没挂,静得仿佛是山峦的一部分。
小奴下了马车,提着一盏灯笼摸到静山观的小门边,轻轻推开,左右张望后,向他们招手示意。
一行人跟着小奴,刚走进静山观的小院里,就看到黑墨似的前方出现了一盏灯笼和一个站立的人影,山风呼啸,刮着灯笼烛火时隐时现,吹得每个人都汗毛倒立。
“你走吧。”提灯人影的声音很温和。
小奴扑通跪倒在地:“法师,奴知错了,奴愿受罚,求您别赶奴走。”
“半夜三更,随意引人入观,犯了我的大忌,走吧。”提灯人影身上的衣物很单薄,风一吹,仿佛随时会消散一般。
弦月迅速跟过去,行礼后才回禀:“法师,奴是长公主的女使弦月,前些日子见法师清减得厉害,才追问小奴,请法师责罚。”
“法师,”长公主急忙迎上去,只希望能劝住,“是本宫的主意,请法师见谅。”
“公主殿下,你来也罢了,还带两名陌生男子夜闯静山观,安的是什么心?请回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静妙法师提着灯笼,径直往内院走去。
长公主和弦月也不敢跟进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深夜前来,自然是问白日不能问的事,谈不能说的话,”雅公子以单刀直入的方式,问得开门见山,“晚辈是运宝司执事,请问法师,运宝司禁地里关押的是什么人?”
静妙法师陡然停了脚步,还因为停得太急差点摔倒,幸好机灵的小奴扶了一把,回答却出乎所有人意料:“运宝司又不是掖庭和囚室,怎么会关押人?”
“有人误入禁地,超过四个时辰就要封闭七层入口一个月,这项运宝司铁律又是哪来的?”雅公子又问。
“有特定的移动木梯通往禁地,有人会定期去禁地送药吃食和衣物。”苏衡也管不上这些是真是假,趁热打铁一股脑地全提出来。
“荒谬!”静妙法师边走边说,脚步利落地根本不像病人,“你又是谁?”
“回静妙法师的话,草民姓苏名衡,是前任太医苏行远的独子。”苏衡答得坦然,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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