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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后,店家往他们这儿扫了一眼?,在见到晏奚那身诡异的打扮后,很是识时务地低了头,不再打量。
周遭渐渐安静,南衣越发觉得烦躁,右手在袖下不禁握成?了拳,那截少了的手指在触感上分外明显。
“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避而不答她的问?题,却反过来斥责她“轻易”?
晏奚又看了她一会儿,目光有些冷。
“答案?”他重复了遍。
“是我在问?话。”
“是吗?”一声冷笑,紧接着他突然就提步走向了楼梯,头也不回。只几?步,就拉开了与南衣的距离,看上去?还有些步伐匆匆。
“喂!”南衣很是诧异,他们这话不是才?“谈”到一半吗?怎么就走了?
就在她诧异这会儿功夫,晏奚已经踏上了楼梯,眼?看着就上了楼,而后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砰——”
明明那关门声不响,可在南衣听来仿佛那门就扇在她脸上一般。
这般不给她脸面地径直离开,实在是……孰不可忍!
切!谁稀罕。
一甩袖,南衣也抬步离开,掉头就往店外走去?。
临跨门槛,她粗着嗓子,朗声留下了句——“姓晏的!老子不伺候了!”
就这声音,二楼的他妥妥能听到。
柜台后的店家竖起耳朵听着,但始终没有抬头,心里默默念叨——这些江湖人相处,怎么看着跟小孩斗气似的?
过了一刻不到……
一个身影低着头,噔噔噔地走进客栈,一路上楼,把那楼梯踩得“咚咚”直响。
正在盘点?的店家悄悄抬了下头,待见到是刚才?那人,又默默低了下去?——还真?是小孩子过家家,刚刚才?落了狠话,怎么没一会儿就自个儿又回来了?
南衣冷着脸开门——要是这厮好好地在里头,她一定拿了东西就走,从此一刀两断!
门开,屋内一览无余。
大白天的,黑袍人瘫躺在地上,四肢无力,就一双眼?还气势汹汹地睁着,正死死看着她。
果然如此……
出门没一会儿,被外头的风儿一吹,冷静下来的南衣越想越不对。
就蛊美人这脾性,怎么可能放任她离开。
还有,话说到一半就急急回屋,一点?儿都?不像他的作风。
但这会儿,这家伙还能这么炯炯有神地瞪自己……可见——没有大碍。
南衣果断双手一揣,后退两步,径直靠在了墙上,很是闲适。
“啧啧啧,晏公子这是怎么了?”故作惊讶的语气,“我只是回来拿下行李,没想到……”眼?神对上,南衣皮笑肉不笑,“倒是叫我碰着了。”
晏奚咬着牙,继续瞪她。
南衣捋捋头发,一声叹息,“我虽有心相助,可有人偏愿默默承受一切,好叫我心无牵挂,逍遥离去?……此情此意,实是感天动地,识趣如我,自然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一翻装腔作势之后,南衣收回表情,随手提了一旁椅背上挂着的包袱往身上一背。
晏奚咬紧了唇,一只手向她伸来,似乎是想说什么。
她不由抬了下眼?,忍不住稍稍摒了呼吸,生怕错过一声。
然而,下一刻,那手却又收了回去?。
南衣低头,对上他的视线,“还真?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啊!感天动地,感天动地啊!”
瞪着她的视线忽地弱了下去?,他垂了眼?睫,竟是连看也不看她了。
靠!
南衣忍不住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下蛊啊!你就不怕以后再也找不到我吗!”
晏奚被她提着半坐起身,抿着的唇角竟是溢出一丝血来,依然没有说话。
南衣气姓越发上头,有几?分不知如何发泄,不由又拽紧了几?分,“藏着掖着有意思?吗!再破的事?,能有你当初差点?杀了老子强?”她都?不计较了,他还在这儿矫情什么!
晏奚重重吸了口气,看着她怒目而视的模样,忽而咧嘴笑了。
笑?他笑什么?
笑这会儿她的气急败坏?
笑她自作贱地竟然还主动要求被下蛊?笑她竟然能如此自如地说出差点?被杀?
南衣仿若被从头浇了一盆冷水。
呵……
南衣松开手,站起了身。
“既然什么你都?要自己扛,那便扛到底算了,老子就不奉陪了。”随意一拱手,“江湖路远,告辞。”
转身……步子定住了。
脚踝处被不轻不重地拉住了。
南衣低下头,看到了某人还带着黑色手套的手。
她默不作声地往前又抬了抬脚,没挪动——看不出来,还挺用力?
索性站住,“怎么?反悔了?”
“真?那么想知道?”一直沉默的某人开口了。声音虽然疲惫,但明显是缓过来了。
“呵。”搞得老子多扒着你似的。
南衣笑了,一运气就挣开了脚,径直跨步就往门口去?,“爱说不说!后会有期!”
就在她推开门的前一瞬,身后忽然贴上了一个泛着寒意的身躯,耳旁近若咫尺,低低传来四个字。
“活死人蛊。”
他说话还有些吃力,但却紧紧靠她。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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