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利眉头拧起,想要大声呼喝,哪里来的无礼雌虫,见到雄虫敢不下跪?!但是一想到这里不是他的地盘,脸色有些悻悻然,语气不悦道:“要等多久?”
仆虫低声答:“不知道。”
这还是萨利第一次被虫冷落,但是一回想昨晚上温泽尔那恐怖的精神力,只能忍住,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但是没想到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实在是欺虫太盛!
萨利和波利坐了一整天的冷板凳,竟然没有一个当家做主的虫出来招呼他们,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温泽尔就是故意给他们下马威,让他们难堪!
萨利气哼哼地望向波利,只见波利的脸色也是不太好。
不得不说,有时候做虫不能太把自己当回事,他们以为温泽尔故意刁难他们,实际却是温泽尔压根不记得他们是哪根葱,又何来刁难一说。
纯粹是,雄虫班森在外鬼混,雌君夏芝仍在休养,凯里和斐杰纳出门办理救助委员会的事情,温泽尔忙于实验,根本无暇分身理会他们。
天色渐黑,班森庄园亮起灯光,萨利和波利越来越坐不住,频频询问仆虫温泽尔到底什么时候出来,仆虫只是摇头,不敢回答,也不敢再去催促。
*
实验室里,温泽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点荧光不管他用什么方法,最后都会昙花一现,无论如何都抓不住。
甚至最后温泽尔拽过一台高速摄像仪,记录“异常片段”溶解的瞬间,然后放慢播放,那点荧光也是一样的时间消散,极短极快,让虫根本看不清,抓不住。
实在诡异,那点荧光好像和温泽尔不处于同一个时间维度内,无论他将摄像仪的倍数调慢多少,它都是一闪而逝,不长不短。
更加吊诡的是,不知是不是看久了的缘故,温泽尔竟感觉到一丝熟悉,亲切,就好像……好像……
温泽尔垂眸思索,下一秒瞪大双眼,就好像是从他身上分裂出去的一样!
温泽尔心头狂跳,压住心里的惊讶,决定再切割一段出来看看。
屏息凝神,温泽尔再次干净利落地从另一个细胞中切割出一截“异常片段”,这一次他不用溶解剂,直接释放一根纳米级的精神力触角,在显微镜下和“异常片段”轻轻碰触。
然而,在精神力触角和“异常片段”碰触的一瞬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个扭动挣扎的“异常片段”像是小猫见到了主人一样温顺地低下头,撒娇一样地缠绕着温泽尔的精神力触角。
忽然,温泽尔感到针扎一样的微弱刺痛,轻呼出声,目光短暂涣散一瞬,等他再看向显微镜时,刚才还活力十足的“异常片段”已经一动不动的蔫了。
温泽尔用分子镊子轻轻拨动,“异常片段”像是一个枯萎的叶子,毫无生机。
眼前的情况有些超出温泽尔的理解,首先,那个荧光似乎是“异常片段”的灵魂,有“灵魂”的异常片段才会有攻击性,促进细胞分裂;其次,那个荧光好像超出了一般的时间法则,它忽视时间的长短而存在,无论用什么东西记录观察它,最终看到的时间都是一样的;最后,也是最让温泽尔头疼的一点是——
那个异常片段里的荧光,似乎,可能,也许,大概,差不多,和他的精神力本出同源,因为它钻到了温泽尔虫核里,像是水滴落入大海,没有一丝违和。
呵!开什么玩笑?!
温泽尔呆滞片刻,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这位库可先生中的毒不是影族的“千斤毒”吗?里面为什么会有他的精神力?
温泽尔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脑海中猛然一惊,对啊,说起来,他为什么会重生?
温泽尔的嘴唇逐渐抿紧,心中无限疑窦,最滑稽的一个想法是,他可能是在做梦,一觉醒来他会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温泽尔思绪繁杂,越想越头疼,像是陷入一个死循环中找不到出路的蚂蚁,无论怎么想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答案。他在答应斐杰纳制作解毒剂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原来解毒剂最关键的不是生物学知识,而是哲学逻辑。
这一刻,温泽尔陷入深深地怀疑中,他是谁,他在哪,他从哪来,要到哪去?
没有想到头绪的温泽尔脱下了实验服,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实验室,他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掏空。
实验室门口等着的奎乐,一见温泽尔出来就快步上前,语气关切地询问:“温泽尔殿下饿了吗?晚餐已经备好,您现在要用吗?”
恰在此时,温泽尔的肚子叫了起来。
温泽尔感受着腹中清晰无比的饥饿,心中怀疑,做梦会有这么真实的感觉吗?
恍惚间,温泽尔已经坐上了餐桌,一股烤鱼香刺-激着他的鼻粘膜,让他回过神。
一抬头,凯里和斐杰纳也正好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温泽尔没说话,凯里就把一个崭新的黑色小型光脑递了过来,“救助委员会的事情都办好了,这个里面存了委员会的相关信息。”
温泽尔有气无力地点头,说:“雌父,你把这个给斐杰纳吧,让他管理。”
凯里闻言没有一丝犹豫就递给了斐杰纳,然后关心地询问:“崽崽,你怎么了,看起来精神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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