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 他的嗓音生涩,艰难地向外吐字,“我们回家好不好。”
祁九却看起来很犹豫。
周围的人不多,他牵起晏时清便显得很唐突,但是他没有放手,只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说:
“可是我有点想吃糖葫芦,我们买一个再回去好不?”
晏时清定定地看着他的唇心,周围一切声响都在他耳里消失,他只能通过唇部运动来判断祁九说的内容。
半晌,他小幅度地摇头:“不。”
“祁九,我们回家。” 他有些急了,开始用力想拽祁九回来,“我们好好聊聊,是不是我有哪里没有做好。”
他的眼眶逐渐变红,心里像凝成了冰,每一个指节都是僵硬的:“我会改,我改得很快的,你......”
“你别走。”
祁九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晏时清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不知道他是在心疼、还是在怜悯。
晏时清喉结上下滑动,正准备再找一点说辞,但是下一刻,祁九挣脱了他——
啪嗒。
他脑子里有根线就此断裂。
祁九挣脱了他,快步往前奔跑起来。
好像是想摆脱这里,好像是想离开晏时清。
晏时清的理智就此散去,他绝望又疯狂,朝着祁九扑去。
祁九怎么会跑得过一个发了疯的 Alpha,他被晏时清扑到在地,在青砖上翻涌两圈才停下。
对方这时候还有一点礼节,护着祁九的头,避免他受伤。
但是下一刻晏时清就转为握住了他的手,将祁九按在地面,不让他再挣脱。
啪嗒啪嗒。
有泪水落在祁九的脸上。
他没空去管,急促地喘着气,告诉祁九:“你......”
轰——
一阵巨响,打断了他的对话。
周围也吵了起来,敲锣打鼓,过早地庆祝一场还没到来的庙会。
祁九仰面看着天,笑着说:“果然白天的烟花不怎么好看。”
但这好像是个信号,在烟花响起的时候,周青先在两个账号发布了一模一样的内容。
是一张照片,里面有他们高中时期在游乐场拿到的相框,一张票房很烂的电影票根,一场去望未知地点的飞机票,以及最上方的,一对钻戒。
文案是,第七年。
洛成晖超话里找晏时清当靠山的谣言不攻自破,一直以来陪伴在晏时清身边的,只有祁九。
此时刘瑶柳在一旁敲着鼓,关雎流着泪在给自己正主录像,叶蕊怪无语地给他擦眼泪,杨筱在出租车后方默默抹了把脸,林北生叼着烟去蹭了蹭周青先的头。
大家欢笑着、热烈着、祝福着、只有晏时清在哭。
他兔耳朵下垂,扫在祁九鼻尖。
祁九觉得痒,以自己想摸摸他为由骗出自己被晏时清禁锢的一只手,从包里掏出那两枚的钻戒。
“戒指在周青先那里,我找他问了很久他才告诉我。” 祁九牵过晏时清的一只手,替他带在无名指上,“很好看。”
“我听他说,我们本来还会有场婚礼。” 他眉宇里蹿过一丝怜惜,搂住晏时清的耳朵,抛弃过期的说辞,只问。
“也不知道新郎现在参加还算不算迟到。”
他们是从一场庸俗的庙会结束的,在人山人海最热闹的时刻,迎来了感情的终结点。
祁九想要为他弥补这一时刻,但时间实在不够充裕,临近只有这里才有,他只好为晏时清带入一场,刻意但用心的热闹。
在这一次的烟花下,他们能好好表白。
祁九举着钻戒,笑着说:“晏时清——”
“结婚吧。”
晏时清哭得说不出话,他曾经在这个地方死过一次,此刻于懵懂中重生,不知道心里是欢喜还是难以置信。
“我、以为——” 他难得地丢了风度,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一会。
“我以为,你反悔了。”
祁九就笑他,敲着他的兔脑袋,打趣他在现在这种场合能不能想一点浪漫的事情。
晏时清揉着眼睛,问比如呢。
“比如——” 祁九拖长声音,眯眼一笑,与晏时清相拥。
“比如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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