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邀请的宾客陆续而至,傅清瑜跟着傅文庭迎接宾客,礼仪周到妥帖。
最后一位到的是冷云麟,他这几年,头一次以皇帝仪仗出行,周遭百姓俱都跪拜,口称“万岁”,眼睛里满是崇敬。
这些年,冷云麟逐渐改变制度,每一次,都是真真切切为着百姓着想,在他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甚至连边疆的匈奴,也因为冷云麟信任柳晖,让柳晖敢毫无顾忌出兵,打的匈奴节节败退。
若非是直捣老巢费时费力,恐怕柳晖能让匈奴成为历史。
边疆稳固,百姓自然安康。
冷云麟行至宗祠跟前,众人纷纷跪拜,傅清瑜也是,跟着跪拜,但很快就被冷云麟扶了起来。
“平身。”
冷云麟也穿了与傅清瑜同色的黑色冕服,头戴冕冠,极为郑重。
吉时到,傅文庭亲自准备主持冠礼,向傅氏列祖列宗念赋,告知他们傅清瑜今日成人,可行冠礼。
之后焚香跪拜,傅清瑜也跟着磕头。
再之后,便是冷云麟为傅清瑜束发,戴冠。
冷云麟已经提前演练过数次,接过梳子以后,很快就为傅清瑜挽了一个完美的发髻。
冠礼寻常人家是三冠,但傅清瑜身份贵重,又是未来皇后娘娘,因而这冠礼便有五冠。
冷云麟每更换一冠,便对傅清瑜祝福一次,直至第五冠戴好,冷云麟眸色温柔:“恭喜清瑜成人,日后便是顶天立地的丈夫了。”
傅清瑜回望冷云麟,眼里是如出一辙的温柔与深情。
他与几年前相比,成熟了许多,加冠之后,便更如翩雅君子,外俊内秀,十分惹人眼。
傅文庭给傅清瑜起了个表字,叫做永宁。
原本表字是为了寄托厚望,但傅清瑜的才能,已经家喻户晓,无需再用表字来锦上添花。傅文庭只期盼他与冷云麟能够恩爱白头,永远安宁。
冷云麟也十分喜欢永宁这个字,当天晚上,便在床上翻来覆去叫了数十次,只把傅清瑜叫的耳朵都起了茧子。
两人的婚期定在六月十六,这一日是近些年来最为龙凤呈祥之日,万事皆宜。
礼部从去年起,就开始准备大婚之事,如今朝堂已经彻底在冷云麟的掌控中,他年富力强,能力卓绝又说一不二,臣子们对其真心拜服,虽然他们已经品出来了,冷云麟此生应当是只娶傅清瑜一个,但也没有置喙甚至参本的意思,他们如今人人都争着能青史留名呢!
百官们牟足了劲儿要挣得荣耀,史官们写秃了好几只毛笔。
而且皇商改革之后,朝廷就有了钱,冷云麟着吏部设立嘉奖层次,一等赏银五百两,二等赏银三百两,三等一百两,四等便没有奖赏。
这赏赐对于并不富足又无甚背景的官员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进项,且这嘉奖所得银两,可以正大光明用。
如此一来,中下层的官员无不尽心尽力,只为考核得到高等次。
冷云麟与傅清瑜大婚事宜,操办的十分顺利,傅清瑜虽与冷云麟所有亲密事都做过了,但到底还没有拜过天地。
因而十分期待。
等到了六月十五,按例傅清瑜不能与冷云麟见面,傅清瑜就只能自己在屋子里休息。
不过他心绪激荡,一时半会儿真的睡不着。
他跟冷云麟说过,为了以后幸福着想,今晚上一定不能过来,冷云麟也知道轻重,毕竟他想与傅清瑜长长久久过一辈子,甚至连他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想预定了。
冷云麟几乎不信鬼神,但是在六月十五的夜晚,他却不敢去奉先殿,而是在佛堂诚心跪拜,他愿尽己所能,护江山社稷,即便冷氏不再掌权,亦不会祸及百姓,唯求生生世世,与清瑜相知相许。
他跪了足足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身体都有些踉跄,阿喵伸爪拍拍他的小腿,意思是,佛祖在上,会成全冷云麟。
左相府里已经布置好了红灯笼与红绸,傅林氏也睡不着,在傅清瑜这里。
“儿啊,你明日便要入宫,与陛下结成连理,为娘心里真真是又高兴又不舍。”傅林氏打量着儿子,笑道,“我与你爹多番讨论过,陛下对你情根深种,是为良配。不过为娘还是要提醒一句,帝心难测,不论何时,都不要忘记给自己留余地。”
“我知道的,娘亲。”傅清瑜道,“陛下恩准了,我不必时时住在宫中,若是想了,他也可以陪我来左相府住着的。”
冷云麟这些年来的次数太多,左相府里放了许多他常用的物件,随时都能来住。
傅林氏想起傅清瑜外放做官时,隔三差五过来的冷云麟,忽然满腔的愁绪都散了。
确实,他们又离得不远,而且儿子调回来做了京官,若是想的话,日日都能见到。
傅林氏想明白自己是在庸人自扰以后,也来了困意,打了个呵欠:“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明日陛下送来聘礼,还需要你一一过目呢。”
傅清瑜忍笑:“好的,娘亲。”
大晏成婚也是在傍晚,取阴阳相合之意。
一大早,来自宫中的聘礼就成长队,流水一般送入了左相府,傅文庭也开了库房,置办流水席,宴请百姓。
众人看着一抬抬的聘礼,惊艳不已,暗道果然是皇家手笔,甚至市井上已经开始流传“生子当生傅清瑜”这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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