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老婆婆似乎被这两个字刺激到了。
    又开始讲胡话了：“那扫把星在地道里，把他拖走！拖走！”
    “引狼入室的扫把星！祸害！”
    “先生和夫人被他害死了！”
    她是在骂小妖怪？
    小妖怪给他开的门？
    为什么？因为我说留张门吗？
    妖王大人那么厉害，怎么会出事的？
    他比谁都清楚小徒弟的本事，他根本打不过妖王大人……
    不对不对……
    小徒弟的力量不对劲，我怎么都没发现……
    早点发现就好了……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是他无意间害了小妖怪一家人……对不起……
    “地道在哪了？”顾云舒问。
    “地下室……在地下室。”
    得到答案后，他如约把老婆婆平安送了出去，自己则再次钻进了火场里。
    顾云舒找到小妖怪时，他灰尘仆仆的靠在石壁上，仰头望着入口，不知道期待些什么？
    “小妖怪，我来了。”
    少年抬头看他，眼底没了光：“留扇门，是为了让你找人屠我家吗？”
    顾云舒说他没有。
    “没有？”，少年觉得这人把他当傻子看：“你徒弟亲口说的，师命难违。”
    他怎么说的？
    自己养了个好徒弟，利用师父的名头欺师灭祖？
    说这一切都是他的疏忽，他根本脱不了干系？
    解释说，自己为他付出了多少？为了来救他，可能连唯一的亲人都要失去了吗？
    他们一个想要解释，一个顾忌着许多不敢去解释，让岑未茗本就脆弱到极致的心态开始了崩盘。
    顾云舒的一声不吭，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草。
    你解释啊，只要你能解释我就信你……
    少年望着自己的手，突然觉得它脏了，在衣服上拼命擦拭，全是血……自己最重要的人的血。
    “是我的错……我是扫把星……”
    “大美人……我是不是很坏？”
    “把什么都怪你身上了……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们走好不好，我害怕？”
    “好。”他太平静了，以至于短时间内顾云舒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而后来得知兄长的死讯的一段时间里，他自己也是混乱的。等他回过神来，小妖怪都病情已经很严重了。
    他把一切都怪在了自己身上，又一度觉得自己给了恩人承重的包袱，情绪一度又一度的崩溃，不断的折磨着自己。
    之后的每一天，顾云舒不再敢离开他一步。为了让爱人好受一点，把所有的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一天又一天，甚至动用了法子篡改了记忆。
    爱人好了，可他却再也失去了触碰小妖怪的机会。
    只能藏在暗处偷偷护着他，看着他。
    顾云舒等到了归来的妖王夫妇，等到了他们把儿子接回了身边。他以为自己能够放心了，报完仇这一辈子他就可以放下了。
    因缘巧合下，他进入了妖界，远远的望见了爱人。身体愈见衰弱的他，选择了停留，就这么守着爱人过一辈子也不错。
    一天拖着一天，他等来了转机，有了如今的这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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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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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这段故事，陈亦笙觉得脑壳疼，岑父岑母则是连连叹气，这都是些什么。
    岑父岑母扶额：“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徒弟。”
    陈亦笙恨得咬咬切齿：“白眼狼！
    姜望舒也很无奈，他也就瞎了这么一回，还差了毁了大半辈子。他说：“我一直觉得这事我有锅，一直没法释怀，谢谢你们没有怪我。”
    其实当初他如果能够说出来，情况也不会这么遭，但当年情况之下他是真没有勇气去说。
    岑母突然来了一句：“茗茗也没有怪你。”
    姜望舒和陈亦笙都是一愣，为什么会这么说。
    岑父：“他试过很多次想要接触真相，可每次都没能成功，直到和你重逢。”
    陈亦笙明白了，给弟弟家解释道：“如果他真的怪你，就不会想要去触碰真相了。击垮的从来不是那些，而是他没有勇气还你一个道歉。”
    “是这样吗？”姜望舒抿了抿嘴唇，不是那么敢去相信。
    岑父问他：“后悔啦？”
    后悔吗？
    后悔也不后悔，当初的那情况只有这么一条路解决，他看开了：“不，不后悔，挺好的。”
    “晚上，我能看看他吗？”他问。
    “晚上倒是没问题，可你总不能一直这样吧。”陈亦笙纠结的头发都要掉秃了，期盼的看向两位长辈。
    岑父摇头：“我们都插不上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
    岑母嫌弃：”你才是医生，别看我们。”
    陈大医生头更疼了，他这不是关心则乱嘛？
    姑父诚不欺他，最棘手的果然是家里人，这不就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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