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莫莫莫,与其左右为难、痛不欲生,不如从未有过、陌路天涯。
下一秒我就为我此时的纷杂思绪而后悔。
寒!!!
猛地头痛欲裂,一阵天旋地转。
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炸裂一般地疼痛。
我踉踉跄跄来到寒云身前,眼前一阵黑一阵亮,耳鸣声阵阵作响。
魔修什么都好,就这一点不如何。心绪易乱,难平难抑。若是我真的像阴无渡那些个精神病一样还好说,最不该的就是,我的修为半魔半道,我的心性,正邪难分。
道心可以压制魔性,可是一旦心绪繁杂不可收拾,魔性暴起,道心此时反而成了使我不得脱身的累赘.
就比如说现在。我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犯了毛病。我甚至无法动用灵力使自己离开这里,更何况我想要带走寒云。
我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不是修为流逝带来的,而是我空有强悍的修为却无法掌控。
现在能打破僵局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我舍弃道行,放任魔气吞噬;要么,我毁去魔心,彻底转为道修。
可这两种方法都会把我逼上死路。半数修为彻底斩断,我相当于自折羽翼。
就算我现在的修为再高,折一半,足以让我面对强敌而毫无招架之力。
左右为难。
渐渐要站不住了。所能掌控的修为十不存一。
这也就意味着,寒云身上的禁制,正在松动。他现在只需要动灵力稍一挣,就能挣脱。
竹篮打水一场空。果然呢,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能拘泥于儿女情长。可我偏偏是这么个性子,也就注定了我一事无成。
甘心吗?我不甘心。
耳鸣声中混进了些许不寻常的声音,嘈杂,吵嚷,愤慨,指责,辱骂。是援兵到了。
身侧也有声响。寒云终究是破开了限制。
我强打精神看去。模糊的视线中隐隐约约能认出两个人。柳寻璃和方墨玉,二人站在人群最前面,周围似乎还站着几个人,看服饰,哦,也是剑门装束。
我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干什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这样也好,耳不听,心不烦,眼不见,心不乱。我自嘲地想着。
他们为什么不上前来?以我现在的状况,谁我都无法招架。他们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我的异常。
不知是怎么商讨的,终于有人走了出来,一袭粉裙,绫罗飘摇,是个女子。
不认识。就算认识,我现在目难视物,根本也看不清五官。
她手中似乎托着什么,放出七彩流光,是座灵塔?
想不到啊,自己最后还能落个被镇压塔下、而不是被直接抹杀的好命?能被镇压的,可都是为祸世间荼毒天下的大魔啊,这么对待我还真是抬举。
我强行支撑着自己站直,面带戏谑,痛苦到失焦的双眼此时也尽可能拢了拢,直勾勾盯着来人。
与其被镇压再无天日,我选择在法阵起的那一瞬间,借着法力,自绝生路。
她逐渐走近,五官渐渐有了形状。印象里似乎真的见过她,可是根本想不起到底是谁。
模模糊糊地,她似乎说了一句,亭公子。好久不见。
亭?我不是早就自报名姓了吗?当时那几人腰间的铃铛闪着光芒,很明显是在向外传讯啊?为什么她仍旧叫我亭公子?
而且这个声音也实在是耳熟。我仔细想着这些年和自己能有交集的女性范围真的很小,你想,剑门清一色雄的,也就是和寒云出门在外这些年能见过几个。
实在想不起来。头痛已经使我有些神志不清,此时维持清醒已是勉强,哪还有精力去想这些没用的。
来人在我身前五步远处站定。手一抬,灵塔飞起悬浮在空中,光芒大作。
我调动起最后的力量。
寒云会是什么反应呢?麻木,冷漠,释然,还是能施舍给我一些怜悯,或者我根本不敢期待的心痛。很快,我就不用在意这些了。
我闭上眼。
☆、敌友真假辨别难
料想中的效果并没有出现。
相反,光芒落下之时,炸裂一般的头痛逐渐缓解,翻涌的气息在某种力量的安抚下缓缓平息,四肢渐渐有了力量。
?!
来不及细想其间原因,我抓紧机会,借此力调息运转灵力,几个大周天后,耳鸣渐止,目光清明。
我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这是胡小姐?!那个青都胡家的深闺大小姐?!
她不是修为浅薄待字闺中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三年,哪怕算上这些日子的折腾,也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可以说根基全无的人修为涨到这个地步!
我心中大感惊愕,加上心绪尚未完全平定,面上也就显露出来。
胡小姐笑着召回灵塔。走到我身边,转回身看向那些人。
很明显,受惊的不止我一个。身侧的寒云,周遭包围我们的人群。
胡悦然,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助纣为虐吗?!终于有人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怒吼道。
胡悦然柔柔行了个万福礼,阮明道友此言差矣。亭公子本就并未达到需要我等合力镇压的地步,更何况小女此举不过是报恩罢了,怎么能叫助纣为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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