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猫和岑商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啊……好,来吃,来吃,你刚还没尝我炒的菜吧,喏。”
等走出墨猫他们的公寓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严冬的风凛冽刺骨,章清打了个寒颤,裹紧了大衣领口。
“小清?”章清抬起头,惊讶地发现端木柔就站在前面不远处,她的车停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章清很惊讶,“你不是回老家去了吗?”
“今年的春运太厉害了,五点来钟给我堵在高速上硬是堵了两个小时。我本来也担心你,干脆就直接下高速掉头了。你放心,家里那头我也说明情况了,他们不会介意的,我——”端木柔一边说一边往章清这边走,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她惊讶地捧起章清的脸颊,“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揍他去!”
章清眨了眨眼。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
大过年的,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别人的心情。
不是没暴露吗?刚墨猫和岑商不是没发现吗?
“我……”章清想跟端木柔解释,可是第一个字刚出口,眼泪就大滴大滴地掉出来,根本止不住。
这下把端木柔给吓到了,她赶紧抱住章清,一下一下地拍打他的后背,“不哭不哭啊,没事了,你柔姐回来了。”
章清不想在除夕夜大晚上站在马路边上哭,他真的不想。
可是被抱住的那一瞬间,积压在胸口的情绪怎么也忍不住,像决了堤的洪水,像要把迄今为止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干净似的,章清把脸埋在端木柔的怀抱里放声痛哭,哭得像个小孩子。
端木柔把他抱紧,在寒风中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混蛋玩意儿!”章清哽咽着骂道,“周南琛个不要脸的混蛋东西!”
哭声越来越大,后面章清说的话端木柔几乎听不清。
“他凭什么一走了之啊!凭什么自顾自地为我好啊!他这样做和七年前有什么区别!
“你凭什么定义我的幸福,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
端木柔拍拍章清的背,感觉他整个身体都颤抖得厉害,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哭吧,小清,都哭出来吧。
你压得实在是太久了。
“我操他妈的,凭什么,凭什么啊!啊——!”章清用尽力气大吼一声,“我想杀了章宏律,我想杀了他!我真想现在就拿把刀冲回去杀了他!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他们的!凭什么要让我受这种罪!他们把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折磨我一辈子的,是不是!?”
“小清,没事了。我陪着你呢。”端木柔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力把他按进怀抱里,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没事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章清发了高烧。
从一早开始,体温就一直盘踞在39度退不下来。端木柔一直在替他忙前忙后,大过年的很多药店都关门了,她还得开车好几公里去找开着门的店子。
但吃药的效果并不好,退烧药也是药效一过体温又迅速回升。
“要不咱还是去医院看看吧。”端木柔担心地看着他。
“不用。”章清哑着嗓子说,也分不清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昨天晚上喊的太狠了,“我没事。”
“还没事呢你都烧到39度了!”端木柔气不打一处来,“不爱惜自己也得有个限度吧!”
“真没事。”章清努力用嘶哑的嗓子把话说清楚,“身体没事,是心病。”
端木柔坐不住了,“我现在就给姓周的混小子打电话!”
章清拽住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啊?我要问问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大过年的把你整成这个样子,他就没有一点愧疚心吗?”
章清没说话,只是坚持地摇了摇头。
端木柔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你啊。”
“对不起,柔姐。”章清低声说,“你跟着我受苦了。”
“不许说这样的话!”端木柔皱起眉,动作粗暴地替他掖了掖背角,“一天天自己受的苦啥也看不见,净知道操心别人受没受苦,给我老老实实睡觉!”
章清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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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组成员都发现周南琛最近几天特别勤奋。
原本是要求年后交的稿子,他除夕夜一天晚上就赶出来了。不仅赶出了规定的稿子,还帮道具组把道具设计也画完了,这样还不够,他甚至还跑来找导演要活儿做,搞得导演狐疑地问他是不是这两天吃了兴奋剂。
周南琛强迫着让自己忙起来。
从除夕夜开始,他就一刻不停地在忙。
画分镜、做设计、一遍遍试妆……他不敢停下来。
别去想。
他告诉自己。
别去想,就没事了,只要不去想,就不会难受。
这样是对所有人都最好的选择。没什么可后悔的,没什么可伤心的。
你来做这个坏人就好。就这样一切都好。
一切都会恢复成它原本的样子。
郑允最近很喜欢来周南琛家蹭饭,有事没事就跑过来,美其名曰怕他自己一个人住太孤单。
他倒是也不空手来,每回都给梵高带点小鱼干、小零食什么的。
周南琛没说欢迎他,也没赶他走,每回也做上两人份的晚饭,听他嘴巴碎碎叨叨地说些有的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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