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杨逢时缓慢地抬起手,想做一回乘人之危的小人,可他却连触碰也胆小谨慎。挨上他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抚弄两下,然后才敢去触碰皮肤。
眉弓、鼻尖、嘴唇……如果他可以再大胆一点,甚至可以偷来一个亲吻,可他不敢。
杨逢时指尖在唇上停留许久,然后才继续往下,下巴、喉结上的那颗痣……他似乎有些不清醒,但也许是被那淡淡酒味给灌醉了,他靠近林炙的胸膛,嘴唇轻轻碰上他衬衫的第二颗扣子。
这是一个来自胆小鬼的吻。
他连呼吸也放缓,贪婪地轻嗅着属于他的味道,好久才舍得离开。
林炙还是没有醒,杨逢时看着他安静的面容,轻呼出一口气。
也许是心虚,他不敢再待在这里,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然后去了厨房。最后瞄了一眼沙发上后,他关上了厨房的门,开始洗起碗来。
杨逢时已经尽力放慢动作,减小声音了,可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林炙还是已经坐起来了。
他赶紧冲干净手,打开了门,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正在揉眉间的林炙,微微低下头,“你醒了啊……”
“抱歉,说好我洗碗的。”林炙的嗓音莫名有些沉。
“没事的。”杨逢时抬头看他,却见他还在揉,看着很难受的样子,便有些担心地问他:“你还好吧?”
林炙冲他摆了摆手,然后有些缓慢地站了起来,跟他短暂对视了一眼以后又移开,说:“今天谢谢啊,我先回去了。”说完便朝门口走去。
“好。”杨逢时还是有些担心,跟着他去了门口,又忍不住交待:“路上小心。”
“好。”
门关上的那一刻,林炙终于撑不住了似的,靠在了墙壁上。
他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为撞破了别人的秘密,还是因为其他。
其实在杨逢时叫他第二次后他就已经醒了,所以在感觉到他在靠近时,他是可以立马睁开眼睛然后躲开的,也许结果是尴尬收场,但也只是尴尬。
可他没有躲开,甚至还在他轻柔的鼻息间起了反应。
那一刻,他的呼吸像有实体,透过皮肤传向大脑,再通过大脑刺激他的感官和器官。
二十九年的时光里,林炙第一次尝到了失控的感觉。
浴室里水雾弥漫,头顶的花洒淅淅沥沥地淋着热水,底下却并没有站人。
林炙赤裸着身体,呼吸急促,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在身下快速动作着。
人的记性总是很奇怪,往往那些你觉得自己可能想不起来的,却又突然会在某一时刻全部想起来。
他想起他们第一次重逢时他紧握着购物车的手,想起他在酒会上看到他时微红的眼眶,想起他受伤时躺在自己怀里纤细脆弱的颈项,想起他时常会因为羞赧而通红的脸颊和耳朵……
他想起无数个关于他的细节,而后微微仰起头,闷哼了一声,释放在了自己手上。
林炙低下头,平缓了一下心情,然后扭了一下水阀,任由冷水淋头而下。
洗完澡后他站在阳台上吞云吐雾,思绪渐渐清晰,很多从前被自己忽略的细节都一一明了,然后他这才发觉自己的迟钝,他明明那么明显了。
林炙有过被同性告白的经历,身边也有这样的朋友,但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他是没有这方面的兴趣的。
他直了二十九年,陡然一朝发现自己有弯的趋势难免会有些措手不及。
林炙想到自己已经快三年没有过感情生活了,自从林秋生病了以后他就过得有些焦头烂额的,他一个从来没正经上过班的人,连个过渡期都没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就开始在酒桌上跟人推杯换盏了。
继而他又想到,今晚这情况应该跟酒精也脱不了干系。
林炙冷静地想了许多,最后又在想,自己今晚为什么会跑去找杨逢时。如果真是因为他说的那样未免也太牵强了一点。
可他想了半天,事实证明,就是这么牵强。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头,然后拿起打火机打算点燃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
可打火的时候,他又想起那天天台上杨逢时专注地给他点烟的时候。
林炙收起火机,深吸了一口,然后又叹气似的吐了出去。
早上九点的时候,舒婷婷给林炙发了消息过来,提醒他明天带小黑去打第二针疫苗。
杨逢时:好的,谢谢。
前台(宠物医院):不客气哦【羞涩】
前台(宠物医院):你的胳膊好点了吗?
杨逢时:好多了,谢谢。
前台(宠物医院):还有啊,除了狗狗,主人最好也接种一下疫苗噢【严肃】
杨逢时:好的,谢谢提醒,等我胳膊拆线了以后就去打。
前台(宠物医院):【OK】
杨逢时没再回她,也许是觉得他说话太闷,舒婷婷也没再发消息过来了。
“小黑。”他叫了一声,小黑起初没反应,直到他叫了好几声才过来。
“你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啊?”他一只手把它掳到自己怀里来。
“小黑、小黑、小黑、小黑……”杨逢时幼稚地连着叫了它好几声,试图让他立马能记住自己名字,而后又话音一转,问它,“你说要不要问问他呢?我怕我到时候一个人可能控制不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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