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那么久,他其实忘掉了大部分,仅对印象深刻的画面记忆的清楚。
比如生日的忽略,紫藤萝花栏杆的裴锋。
梦中在分别前,他最后的努力,是对方漠然起身离开,他坐在风格简约的餐厅中,折射的光线虚化了他的倒影。
他记得清楚,桌面上的配菜里也有如今日的烤葱根。
裴锋在瞧见它第一眼,便皱起眉头,一次未动过筷。
和前不久的表现完全不同。
卫隽揉揉泛红的额头,开始换起衣裳,裴锋的大衣对于他的身材比较宽大,若不是没得选,他根本不会穿。
想明白梦是梦,他也得应付起当前的现实生活。
他那个梦大概是依据他对裴锋的认识了解,进行的一场演示。
把他潜意识认为的结果,残忍地展现。
尽管是场虚幻的推演,但生日忽略是真的,而葱是假的,那疑似出轨是……
是他给自己下定决心的虚拟条件,还是推演正确的未来?
卫隽摇摇头甩掉脑中的猜测,虽然刚开始他受到了梦里的影响,可后来他是明白现实的裴锋感情和对方的行为,才彻底死心的,梦不过是让他产生了动摇。
出轨与否,在现实没发生前,他的假设毫无意义。
何况,他不会因为知道梦是梦,就放弃离婚的打算,所以对方出轨还是不出,只要离婚了,都跟他没关系。
换衣室的门打开。
卫隽穿上完整的衣裤,走到等候的裴锋面前,笑嘻嘻地臭屁道:“怎么样,好看吗?”
裴锋上下扫了一圈:“不错。”
卫隽看着人手上拿着的衣服:“还要换?”
“嗯。”裴锋。
卫隽想着自己也不能一套衣服管几个月,老老实实接过衣服。
试了差不多两小时,简直比他运动锻炼还累,总算熬到结束。
下午去马场,卫隽不打算穿着睡裤去,临时换上新买的裤子和外套。
余下的拿给酒店清洗。
马场囊括在酒店范围内,专属于他们二人的场所,戴好安全装备。
两位马师牵来两匹神骏的白马。
裴锋由于拍戏,学过骑马,倒不用马师教导,自己就上了马,拉起缰绳,马步缓缓移动,似是携着万丈光芒前行,款款停至到卫隽面前。
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
对方逆着光,卫隽仰起的眼睛微微眯起,依旧刺激得他泛起生理盐水。
“和我同骑?”对方朝他伸出手。
卫隽一把拍去:“不要。”
裴锋被拒绝以后,也未再强求,他提着骏马向远处驶去。
卫隽注视会儿他的背影,旋即认真根据马师的指导上马。
就你会骑马?卫隽讨厌他的潇洒劲儿,很快自己就能追上去。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
卫隽在马师的引领下,慢慢上路,绕着绿油油的草地行走。
座下的马匹悠闲地踱步,偶尔因为无聊打个马嚏。
卫隽小心地驾着马,马师在他不远处跟着,原本是马师牵缰绳的,他不愿意。
幸是选的马性子极温和,他个新手也能勉强驾驭。
站在高处,感受着迎面的清风,裹挟而来的大自然气息,仿佛能够沁涤人类繁杂的内心。
卫隽心情颇好地观赏着一成不变的风景,一阵马蹄声向他靠近。
待他转头时,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
裴锋驭马与他并驾齐驱,贴得非常近,投射的阴影正巧覆盖住卫隽。
卫隽对上他幽深的眉眼。
裴锋忽地展颜一笑,蓝天白云之下,那么的意气风发,像是见到心上人,刻意散发出招摇的荷尔蒙。
卫隽被看得一怔。
“喂,你!”卫隽受到惊吓,变数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无法做出反应。
裴锋竟是拉住卫隽的手臂和腰,强硬地把他拖到了自己怀里。
突发的变故,惊扰到座下的马匹。
旁边维持安全的马师,吐出听不懂的单词。
裴锋轻呵一声,双手支在卫隽身侧,拉起缰绳,控制着骏马奔驰。
两人的衣袂与发丝扬起。
“裴锋,你不要命了!”卫隽卡住的音节,随着疾驰的景色,叫了出来。
裴锋带着磁性的冷调,透着深匿的疯狂,他好像压抑得太长久,唯独此刻稍显端倪:“多好啊。”
我和你,跑于无人的世界,只感受着风与阳光,别的所有事都不存在。
卫隽粗重地呼吸两次,抑制住抓狂的动作:“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你不知道?”响在他耳畔的声音,语气隐忍。
卫隽后背发毛:“我该知道吗?”
对方没有回应,快速奔跑的马约莫是跑累了,速度慢了下来。
缰绳控制着马匹的方向,不至于跑出草地。
“无所谓,我会想明白的。”裴锋说话的热气喷洒到卫隽的颈项间,骤然接触到空气化成黏着的潮湿水雾,附骨之蛆般攀爬在光洁的皮肤上,惹得怀中人躲开,他阖下的眼睑掠过丝控制欲旺盛的强势。
在我想明白前,你别想逃。
裴锋的手臂压在卫隽锻炼紧实的腹部,隔着布料依旧能感受到那份美好的触感,他摸过一次,似犹在昨日,重新诞生在指尖,以至于蔓延到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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