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烟花忽明忽暗的光亮,他看见江修的脸色惨白得吓人,唇边沾染的血色在火光的映照下分外刺眼。
江修将头抵在花坛边沿,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他虚弱得像是一道要消散的影子,却在灰飞烟灭前执拗地睁着眼,恋恋不舍地望着方云晚。
看着江修不舍而无奈的眼神,方云晚绝望得几乎要发疯。
他两眼通红地盯着白铭:“你才疯了!你以为你的那个事务所为什么可以频繁接到昭阳的投标邀请?为什么能接到那么多高利润的项目?他知道错了,他也一直在想办法补偿,无论如何,他罪不至死,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求你,救救他。”
白铭眼中腾起怒火,翻转手中的短刀:“方云晚,你竟然能说出他罪不至死这种话!我珍惜你的灵气,爱惜你的才华,投了多少心血在你身上,你还在读本科,就送你参加比赛,给你报名蓝标的推荐设计师,你本该拥有的掌声与赞美都被他毁掉了!你本来应该是国内顶尖的建筑设计师,可是你现在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公司职员,方云晚,你就没有一点不甘心吗?”
在烟火爆炸的间隙,短暂的静默中,方云晚收回一直流连在江修身上的担忧的目光。
他的声音平静:“我当然不甘心,可是他并不是唯一的恶人。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当年的事不能只怪江修,我也是有错的。如果我能成熟一点,跟他心平气和地好好谈一谈,而不是冷战赌气,也许事情不会到那个地步。”
“所以——”
方云晚抬头看向白铭,目光诚恳:“白老师,我也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我也欠你一句道歉。”江修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几乎要散在夜风之中,“白铭,你举的几条罪状,我都不会承认,唯独五年前的这件事,是我有错,对不起。”
白铭依旧在笑,笑容依旧诡异可怖:“既然你们都对不起我,那就都跟我一起去死吧。你们商量一下,谁先上路呢?”
又有一朵烟花炸裂在空中,五光十色中,白铭提着刀缓缓向方云晚走去。
方云晚的手脚被绑缚着,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白铭步步逼近。
“云晚,别怪老师要先送你走。谁让你是江修心尖上的肉呢,我还等欣赏他亲眼看见挚爱死在眼前的悲痛欲绝呢。”
站在方云晚面前,白铭缓缓抬手扬起短刀,那柄刀沾了太多江修的血,刀刃上的光已经泛着隐隐血色。
最后一朵烟花已经炸开,火花绚烂如漫天星辰,将这一块荒芜的空地映得异常明亮。
烟花落尽,十里飞灰。
最后的绚丽落幕,四下是死一般的沉寂。
只听得一声利刃扎入血肉的闷响,方云晚唇边一热,是滚烫浓稠的腥气。
所有的声音与色彩都褪去,他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而如死的寂静中突然传来焦急而凌乱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个声音自茫茫夜色中传来:“住手,他们没有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说:
最后一把刀了,然后就是ICU修、进一步的追悔莫及方、迷途知返宋然后抢救一下修修,就可以准备完结了;
那什么……HE还是要有的;
这次是我不对,现代文不该下这么重的手的,希望你们原谅我T^T;
周四见周四见,溜了溜了;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真相 ◇
从始至终,江修都是无辜的。
“他们没有对不起你。”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来人是刚刚奔跑而来,声音里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微喘,“对不起你们的人,是我。”
纵使带着不稳的气喘,方云晚还是隐约猜出了声音的主人。
他透过眼前的一层凄迷血色,寻声看去,果然看见背光处走出了个他十分熟悉的身影。
方云晚念出自己心里猜出的那个名字:“孟忱?”
“是,是我。”孟忱平静地应着,走近些,站在白铭看到见的地方,问他,“白老师,您还记得我吗?”
此时孟忱的喘息稍止,声音恢复成平常的样子。
江修意识昏沉间,孟忱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传来,他蓦然想起五年前方云晚二十三岁生日那一晚,那个把自己扶回房间的,身穿宝蓝色毛衣的男孩。
江修的手指无意识地蜷了蜷,沾满血色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是他。”
方云晚与白铭不明所以,可孟忱却听懂了江修的话:“江总,您终于认出我了。”
许多年前,孟忱做错过一件事,虽然逃过了责罚,但他心中一直不安。
他长长舒了口气,许多年来压在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被一时的冲动移开,他借着这股劲儿说下去:“没错,是我。当年云晚生日宴会上,您喝多了,是我送您回房休息的。您醉后,把我当做云晚,说了很多白老师和云晚之间的事,我那时不信,您便给我看白老师和云晚进出酒店的照片,给我看您和云晚的聊天记录。”
那时江修借酒浇愁醉得不省人事,这些事只有隐隐约约的印象,细节处毫无记忆。而方云晚和白铭在那场生日聚会结束时便一同离去,更是不知后来江修酩酊大醉,被孟忱送回房间的事情,此时更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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