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纯白的衣摆消失在楼道里,余瑾怀气笑了,嘴上说着幼稚但还是追了上去。
七中午休时间很长,教学楼此时陷在寂静里,两人一前一后在楼道里极速而上,身姿掠起微风穿廊而过。
林郁琛跑到教室门口时慢下来喘气,悠哉悠哉往座位走,轻风袭来,余瑾怀经过他时手臂轻轻碰了下。
隔着衣服布料,说不出什么感觉。
林郁琛指尖不自在地蜷了下。
余瑾怀先一步跨进座位坐好,好整以暇地支着下颌看他,眉眼间那点笑意透露着幼稚的得意。
林郁琛翻了个白眼。
就这?恶霸?
气氛回归平静,刚才被余瑾怀碰到的地方感知不知不觉放大,隐隐有些发麻,就像缩在墙角的猫突然被一道温暖的阳光照射,浑身的毛发都舒展开来了。
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不知从何而来。
他莫名想起了医生的那句话——你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极高。
不过下一秒就被他否决了。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儿——他天生就无法承受Alpha信息素,任何Alpha信息素都只会让他抗拒。
应该是错觉。
他揉了揉后颈,余光发现某人已经搭在手臂上睡过去了。
午休结束。
英语老师瞿娇拎着录音机走进教室,二十出头的年轻女老师,腰间别了个小蜜蜂扩音器,可能是接触不良吧,突然发出一阵尖锐的“滋滋——”电流声。
全班人哀嚎着七扭八歪坐了起来。
她拍拍手掌,“醒醒醒醒!我就特别不愿意上下午第一节 课,都没睡醒吧?你们困我也困,来吧,这节课咱们听两套听力醒醒脑子!哎后排的同学,林郁琛?还睡着呢?同桌叫一下!”
林郁琛很少午睡,但耐不住发热期生理反应。
九月的教室空气沉闷,很容易就深度睡眠,他做了个很沉的梦,直到感觉到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才猛然惊醒,额间发梢竟然沁了一层冷汗。
旁边的人收回手,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做噩梦了?”
林郁琛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警惕地瞪着余瑾怀。
又是那个这些年反复重复的梦。
零零散散,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只有Alpha铺天盖地的信息素。暴戾,疯狂,像一只黑夜中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喘不过气来。
而这种感觉,他在那天的深巷里体会过。
教室恢复秩序,林郁琛过了好一会儿脸色才缓和下来,咽了下干燥的喉咙,没好气地吐出几个字,“别随便碰我。”
余瑾怀看了他一会儿,察觉到他脸色不对,“脸这么白,低血糖?”
“没。”
林郁琛拧开桌上的水喝了口,拿起笔开始勾画听力试题,原本放在桌上离余瑾怀很近的那只胳膊悄无声息地收到了桌下。
余瑾怀余光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不过没太在意。小卷毛不仅脸色泛白,碎毛间还有湿汗,连平日里红润的嘴唇都泛着不正常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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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的事情只用了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年级组,而且越传越邪门,从林郁琛暴打范荣书,但最后变成余瑾怀为了林郁琛暴打范荣书。
仅仅几个字的差别,其中的信息含量却天差地别。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惊了!”晚饭时在食堂角落,骆子艺拿叉子直往碗里戳,恨不得把碗戳破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瑾神为什么帮你揍范荣书啊?揍得狠不狠?”
林郁琛有被无语到,“他们说你就信?”
“所以我来问你了啊。”骆子艺求知若渴地往前凑了凑。
林郁琛就觉得这种传言挺弱智的,“他没揍人,更不是为了我,谁让姓范的嘴欠招惹他。”
骆子艺耳朵瞬间跟蔫了似的耷拉下来,狐疑地瞥他:“就这样?”
“就这样。”
“我觉得不止。”骆子艺放下叉子,伸出指头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首先,众所周知,瑾神虽然恐怖,但只要不惹怒他,他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尤其对这种唱衰他退学的言论,早都不是新鲜事儿了。你不觉得他只是为了震慑范荣书随便找了个借口么?”
林郁琛虽然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拿勺子的手却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这是他琢磨什么事情时才会有的反应。
余瑾怀那球砸得确实挺突兀的。
骆子艺继续说:“而且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是他的人,啧这话听着好暧昧哦……”
“这不是他的原话。”林郁琛掀起眼皮纠正。
“哎不重要,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骆子艺摩挲着下巴琢磨了会儿,突然眼睛一亮,给出了一个非常跳跃的结论,“我靠,瑾神不会是对你有意思吧?!”
旁边吃饭的人都看了过来。
“他是Alpha!你是Omega!”骆子艺仿佛发现了惊天大秘密,“我靠——”
林郁琛一口汤呛住,差点暴跳起来给他一巴掌,“你他妈脑子卡鸡爪了吧?!”
骆子艺还想抛出更有力的论证,直接被林郁琛一把摁住了头顶,“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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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哥,我听有人说中午见你跟林郁琛在外面吃饭,你们什么时候成了这种可以一起吃饭的关系?”韩庄实在想不通他究竟错过了哪一步,“而且他竟然愿意跟人吃饭这件事情也挺邪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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