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子艺教室在四楼,听到楼道里的哄闹声连忙跑出去凑热闹,就见林郁琛站在楼梯口,随着他的视线往上看。
没看见什么人。
“琛哥,看谁呢?”
林郁琛拎起书,没好气地说:“看傻逼。”
骆子艺摸不着头脑,“我帮你拎点儿?”
“不用,走了。”
林郁琛单手拎着书,直接从教室后门进,然而到门口时愣了下。
去趟教务处回来,教室后排那张原本属于他的桌子凭空消失了。
林郁琛眉头微蹙:“我桌子呢?”
教室里安静得很诡异。
阮唐从讲台跑回来,揉揉鼻子,悄咪瞥了眼窗边的某人,这才说:“琛哥,隔壁班下节课有教育组的来听课,桌子不够,你的空桌被征用了,助教把你书包摁在了……”
林郁琛随着他的视线看去——
余瑾怀散懒地靠在椅子上,右手伸进旁边的桌肚,紧接着指尖勾出了他的书包,笑得很欠揍,“这儿呢。”
“……”
林郁琛当即觉得蹊跷,耐着性子问阮唐:“桌子什么时候搬回来?”
阮唐忙道:“不好说,那张桌子本来就是流动公用的,也许后边又被哪个班拿走了,谁知道呢。”
林郁琛直接无语了。
“上课了,后面的同学怎么还站着?”
物理老师拿着尺子走进来,瘦高个,看着很儒雅,跟中年发福的固有教师形象不同,同学都亲切地喊他“柱子哥”。
柱子哥慢条斯理地推推厚重的眼镜片,看着这边,“你们有事儿吗?”
林郁琛把教材放地上,指了指旁边的空气,“老师,我没桌子。”
“你旁边不是有空座吗?”
前排的人不住的往后扭脖子,一群人看好戏不嫌事儿大。
林郁琛黑着脸,有种宁死不屈的架势,直到柱子哥几番催促,才极其不情愿地看向余瑾怀。
而这家伙正坐在书桌正中间,没给人留一点儿位置的自觉。
林郁琛窝了一肚子火,当即想拎书包走人,结果这人突然伸手,冷白的指骨在桌面轻轻地敲了下,漫不经心啧了声:“你是打算站到下课么?”
这一幕比两人打起来还有意思,众人诧异过后一阵低笑。
林郁琛愣了下,三秒钟内把接下来的两种可能性过了一遍
跟傻逼似的站一节课。
跟傻逼坐一节课。
少年人总有羞耻心和莫名其妙的胜负欲,余瑾怀话说到这份上,他要是走人反倒像是临阵脱逃。
于是犹豫片刻后,林郁琛鬼使神差地挪动脚步,拉开椅子,纡尊降贵地坐了下来。
而某人只是换了个姿势,跟没事儿人似的往后一靠,没有要找茬的架势,也完全没有稍微尴尬一下的自觉。只有林郁琛一个人别扭的不行,拿了本物理教材扔在桌上,姿势调了又调,胳膊肘都不知道到往哪儿摆。
余瑾怀看着实在好笑,“你还挺活跃。”
“关你屁事。”林郁琛不爽地在卷子上画了个圈。
余瑾怀将腿伸展开,笔在食指间绕了两圈,“你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林郁琛烦得不行,“知道就好,少惹我。”
“为什么?”
“别他妈跟我装失忆。”
“啊……”余瑾怀若有所思,视线后移,落在林郁琛光滑的后颈上。
虽然戴着帽子,碎发遮住了大部分肌肤,但是皮肤过于白皙,稍微有点痕迹都显露无遗。
尤其是红齿痕。
“如果你还需要别的补偿——”
“用不着。”林郁琛打断他,“你离我远点。”
跟刺猬似的,一点机会都不给。
余瑾怀拧开瓶子喝了口水,“要是实在过不了这个坎,你也可以咬回来。”
林郁琛手中的笔一顿。
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就突然戳中了他的躁点,他当即炸了毛:“你有病吧!谁他妈想咬你!”
柱子哥正在黑板上画粒子进出磁场的轨迹图,粉笔直接劈了个差,“后面的同学注意一下课堂纪律,上课不许咬人。”
林郁琛羞愤难当:“我没咬人!”
余瑾怀嗯嗯附和:“他没咬人。”
教室里响起憋不住的“噗嗤”声。
林郁琛咬着牙低声骂了句操。
课堂恢复平静,余瑾怀才看着炸毛的小同桌,啧了声:“凶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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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杜,让让?”
课间,韩庄笑嘻嘻地把倒霉的前桌赶了出去,倒坐在余瑾怀对面。
他其实特别想问跟林郁琛同桌是怎么想的,但他不敢,主要另一个当事人就在旁边刷题。
“瑾哥,听楼下的说,一班樊嘉桓找外面的人堵你了?说你抢了他的女人。”
余瑾怀正打游戏呢,头都没抬,“你信?”
“那肯定不信啊,哎我说樊嘉桓就是个傻逼吧,人家不喜欢他就非说是你勾引的,也不看看他自己长什么样。不过他这人报复心贼强,换个别的人估计都被他打进医院了。”
余瑾怀落在屏幕上的指尖停了下,余光看向旁边。
林郁琛正沉浸在题海中无法自拔,大概是思考入了神,眉头还微微皱着。察觉到视线,这才不耐烦地掀起眼皮,“看屁?”
余瑾怀一笑,“你要这么自我认知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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