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我们快点结婚,最好今年就能结。”严述接着说。
现在都十一月了,再过一个月今年就过完了,就算按农历算也没有多少日子,陶秩愣了一下,支支吾吾想说太快了,但严述一问不行吗,陶秩就吞吞吐吐地说:“可,可,可以的哦。”
作者有话说:
严娘娘打了述娘娘!
第94章 秋景
陶秩做贼一样偷偷摸摸从休息室的门缝里钻出来,两只手紧紧捂着自己脸上的口罩,脊背严丝合缝地贴着墙根,余彦伦不知道从哪边猛地一下蹿出来,吓得陶秩叫了一声。
“你干嘛,看你好久了,跟只小老鼠一样窝墙根。”余彦伦用狐疑的眼神盯着他,哪怕陶秩脸上戴了口罩,他仍旧怕被余彦伦看出什么,两只手紧张地隔着口罩交叠地捂在嘴巴上,有点刺麻麻的疼,陶秩忙低下头说:“没有呀。”
“你俩待在里面好久,说了什么?”余彦伦没有在意他的怪异举动,出于关心随口一问,却让陶秩一阵心虚,模糊地说:“没有说什么啊,哎呀,你怎么那么好奇呀?”
“你那么紧张干嘛?”陶秩过度的反应倒让余彦伦觉察到了不对劲,锲而不舍地问了下去,“你是不是又干亏心事了?陶秩,你给我抬起头看着我说话。”
陶秩不擅长说谎,余彦伦语气稍微严肃一点,他就无法招架了,弱弱地抬起头,虚虚地看了一眼余彦伦,没什么气势地说:“我还是你弟弟吗?天天想我是不是在做亏心事,没有就是没有!”
余彦伦还有点怀疑,但是看陶秩说得那么笃定,他就暂时放过了陶秩,没有接着再追问,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我可不想今年就喝上你们的喜酒。”
“……”陶秩微微撇过脸,不再和余彦伦直视,好在他戴着口罩,把他拙劣的佯装表情遮盖了大半,让他得以蒙混过关,“你说什么胡话呢?”
身边的门一开一合,严述从门里走出来,看见兄弟俩排队一样的都站在墙边,他问:“怎么了?”
陶秩想往严述身边挪,被余彦伦发现了意图,一把拉了过来,“可以了,你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你和哥哥我过的时间才是有一天是一天,过一天少一天,站我近点!”
陶秩皱着小鼻子,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因为衣服在他身上太大,他就像一只扑腾的小企鹅。
“你别欺负他了。”严述把陶秩从余彦伦手下解救出来,扑棱着翅膀的小企鹅一下扑腾到了严述的怀里,严述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背,把陶秩环住了,陶秩“哧溜”一声钻到严述背后,只露出一对含笑的眼睛看余彦伦。
“我哪有,你可真是,我要是真欺负他,就他这个皮实的性子,我一天打他屁股三次都不够。”余彦伦吹胡子瞪眼,陶秩躲在严述身后,有人撑腰了胆子也大了,在严述身后摇摇晃晃地晃严述的腰,把严述晃得跟个不倒翁似的。
“哦。”相对于余彦伦的气急败坏,严述含着浅淡笑意的嘴角让他看上去更加气定神闲,他淡淡地说,“你肯定不舍得,你最疼你这个弟弟。”
余彦伦只有这一个弟弟,他不心疼还能让外面便宜哥哥心疼吗?他没好气地说:“这不废话吗?”
“陶陶,你别晃他了,我脑袋都要被你们晃晕了。”而且严述身量挺高一男人,被陶秩晃得东倒西歪的也不成样子,陶秩听话地停下手,余彦伦揽过陶秩,往他背上推了一把,“你先去看看妈妈。”
陶秩懵懂地点了点头,两三步蹦出去,像只小兔子一样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起先陶秩并没有明白余彦伦细微表情的意思,他开开心心地跑到大厅,看见妈妈的背影就欢天喜地地一头撞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妈妈,当他看见妈妈转过头,才发现妈妈的眼睛红了一圈,他惊讶地愣住了,轻轻叫了一声:“妈妈。”
妈妈勉强牵起一个微笑,想装作没事发生,拉过陶秩的手,“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但是她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声线还带着轻微的颤抖,妈妈干脆闭上了嘴巴。
“妈妈,你为什么哭呀?”陶秩疑惑地问,“医生说我情况很乐观呀。”
精神分裂症经常是隐匿发病,身边人有时候过了好久才会发现异常,这时候病情往往持续了很久,不过好在陶秩的病情不算特别严重,医生让陶秩自己选择要不要住院。
陶秩不想住院,住院他就要被限制时间,只有在规定时间内才能见来看望他的人,听到还有选择,他立马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陶秩早长得比妈妈高,站在她面前像棵挺拔的小白杨,虽然口罩遮了他大半的脸庞,但不难看出他的俊秀,杏圆的眼睛澄澈干净,纤长淡色的睫毛如羽翅,每次妈妈看见陶秩都会感慨,当初站起来才刚到她膝盖的干巴巴的孩子现在居然长得那么高了。
在外人眼里,整个余家最受宠的就是领养的小儿子,陶秩成长在他们精心造就的空中花园里,蜜罐子里养大的孩子,养出了一身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说一声养尊处优也不为过。
虽然如此,妈妈还是生出了遗憾,她遗憾自己没有那么完美,没能为陶秩抵挡全部的风雨,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在她的保护下真正无忧无虑地长大,病痛不要找上他,悲伤不要找上他,忧愁不要找上他。
可是,世事哪能如她所料,她不过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做到尽善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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