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白看着他棱角分明透着毫不在意的侧脸,死死攥紧了拳头,压抑着心头叫嚣的不甘心。
他以为自己可以死心了,可这份不甘心却汹涌澎湃的在身体里四处流窜,叫嚣着想要一个明确的解释。
他想问沈知忧,他哪里恶心!喜欢一个男人就真的这么罪大恶极,令人作呕吗!
三年!他们在一起相处了三年!就连一个明确答复都不值得给一句?!那句恶心,哪怕是当面说都没关系的啊!
可,一直到章远收拾好他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了一个箱子的公仔,干干净净的将他的痕迹全部抹除,他的这些质问都没有能够说出口,淹没于唇齿,消散于风中。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是顾若白,从来不会把话说绝,让人难堪的顾若白。
章远是真的没白瞎这一身的腱子肉,拎着俩大箱子跟拎水壶似的不说,还能腾出一只手来搀着他。
顾若白有些艰难的走到盯着电脑入迷的沈知忧旁边,也不管他是否能够听见,沉吟了几秒后,真心实意的开口道:“知忧,我就不等老二和老三了,你替我跟他们道个别,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好好保重,祝你们前程似锦。”
一字一句,句句在硬扛。
在这一场长达三年的暗恋里,体面的离开是他最后仅剩的尊严。
顾若白握紧了拳头,努力的挺直着腰板,攥着虚无的自尊,在章远的搀扶下,一步步的走出了这间住了三年多的寝室,没有回头。
只是在踏出门的那瞬间,依然深深闭了闭眼睛。
三年时光,大梦一场,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做了一个愚蠢且羞耻的傻子。
原来,刚失恋的时候,其实不会多痛,因为他已经恍惚到连痛感都模糊了,浑浑噩噩,似梦非醒。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沈知忧动了动,偏头看着门口看了好一阵子,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电脑屏幕上的人物早已经死的透透的,甚至还因为开局就没动过一步而被队友联合举报了。
沈知忧舔了舔后槽牙,看着手边空荡荡的桌子,心里头当真开始觉得膈应了。
顾若白跟着章远回了403,草草的收拾下了床铺,疲惫感翻涌而来,倒头便扑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去他的沈知忧吧,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老子潇洒的日子来了!
如此睡了也不知道多久,再次醒来时天是黑的,顾若白昏昏沉沉的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比不睡还累,身体乏的要命。
好在躺的够久,腰伤倒是没那么疼了。
躺在床上伸手盖了盖眼睛,顾若白透过指缝看着天花板的灯,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过着沈知忧的那句“恶心”,就像是一个循环的梦魇,一遍又一遍的不愿醒来。
章远这人热心肠过了头,见他醒了,非要拉着他去撸串,说是庆祝从二楼搬到四楼的乔迁之喜。
两层楼高的喜悦。
面对这样的“盛情”,顾若白也不好拒绝,只好套了个白T,随意的抓了抓刘海盖住眼睛,跟着出了门。
章远兴致很高,回头看着顾若白这一脸灰败,抬手便勾住了他的脖颈,豪迈道:“小白啊,你留这么长的刘海能看见路吗?”
“能。”
“可我看不清你到底长啥样啊?你不会脸上有疤吧?失恋了就要多见见阳光,头发遮住会让心情也阴暗的。”
“什么?”顾若白恍恍惚惚的颓废精神因为这句话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停下了脚步。
他没听错的话,师哥刚刚说的是,失恋?
章远憨憨的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刚刚那句话有什么不对。
“赶紧走吧,饿死老子了。”
两人说着往前下了一级台阶,一抬头,沈知忧和其他两个舍友刚好从寝室里出来,也准备下楼。
啧,一栋楼里住了这么多人,怎么偏偏又遇上了他们。
五个人在二楼的楼梯口处狭路相逢,众目相对之下,还是辛楷率先回过神来,对着顾若白笑了笑。
“老四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搬寝室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昨天我们回来才发现你搬走了,都没帮上忙,这位是?”
“时间赶,没来得及,”顾若白没有戳穿这句违心的问候,疏远的点点头,“这位是新寝室的师哥。”
辛楷仔细打量了章远一眼,若有所思道:“师哥有点眼熟啊。”
“呵,大众脸吧,”章远对这三个人都没什么好感,冷冷淡淡的应了一句,转头对顾若白说道,“你腰不是还疼嘛,不折腾了,回去定外卖,走。”
说完根本不等顾若白回应,径自勾住他的脖颈,仗着自己身高和力量的优势,硬是拽着人上了楼。
辛楷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疑惑的“啧”了一声,嘀咕道:“他是真的很面熟啊。”
“嘁,”赵天昊不屑的冷哼一声,“能跟顾若白混在一起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走吧,吃饭去。”
沈知忧一直站在最后,脸色阴沉,走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黑洞洞的楼梯口,眸子里氤氲着让人看不懂的风暴。
三人前前后后的下了楼,还没走出多远呢,辛楷便猛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就说他眼熟!那不是章远吗?”
“章远是谁?”赵天昊迷茫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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