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幼青瞪大了眼睛:“你,你在说什么……”
“我是个无趣的人,做不成一个好情人,这点我知道。我相信我们爱过,所以现在你有了其他选择,我也愿意放开你。这件事不算是你的错……”是命运的玩笑。唐荼揩去源源不断涌出的泪水,“只要你愿意,荼白依旧是你的代理画廊,当然,比起国内,美国的艺术与艺术品行业要成熟完善太多。如果你找到更好的出路想要离开,荼白也绝对不会有任何令你为难的举动。”他深吸一口气,一瞬间恢复了他穿着西装面对众人时的表情,他甚至用尽力气让自己挂上了微笑,他对着镜子练习过许多次,无懈可击的那个笑容,“幼青,我们给彼此体面好不好。”
他又不自量力地挑战了一次艺术家的世界,只是这次的梦更真实,更长久,所以也更痛。他宁愿再去洗一次纹身,也不愿承受这种贯穿了五脏六腑的绞痛感。
“你……”阮幼青总算是听明白了唐荼在说什么。每个字都很清晰,这种时候唐荼还习惯性地放慢了语速。唐荼使用的字眼很柔和,他说我愿意把你还给他。他说我愿意放开你。
可他并不是一个物件,他的感情也不由别人做主。
“你觉得,我现在不爱你了?我去爱别人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才短短半天的时间,唐荼居然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可能还有爱吧。可我过去就对你说过,我不愿跟别人分享爱,我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不确定性。不然我当年也不会做出不与艺术家谈恋爱的决定。”唐荼的声音趋于平静,“可我不能这样要求别人。我懂的。”
“你在生气。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做决定。”阮幼青知道自己的状态也不好,听到唐荼这样说他根本控制不住气血一阵阵上涌,焦急和恼火顶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也十分想痛痛快快反驳几句,他想质问唐荼这一路走来,自己居然连最基本的一点信任都没有吗,他从昨天开始为了一份生日礼物忙到现在得到的不是一个温存的夜晚,居然是一句我们给彼此体面吗?
可这种时候他们继续说下去的话情况一定会变得更糟糕,他们都需要冷静。唐荼已经说了气话,他真真切切被那些话割伤,即使知道那些是对方气急败坏口不择言,也依然忍不住一阵阵疼,心头和太阳穴针扎一样的疼。所以他选择咬紧嘴巴,避免给对方带来同样的伤害。
于是他抱了自己的枕头推开卧室门扔到外面的沙发上,重重躺了进去。
他闭着眼睛,听到卧室里的长吁短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所以先摘掉了助听器,试图安静地在脑中重新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站在唐荼的角度,往最极端的可能性上想,哪怕认为是自己刻意放鸽子没有去赴约,也不至于忽然生出自己不爱他的结论。何况唐荼字里行间,口口声声断定他跟江霁蓝的关系不寻常,甚至认为自己将爱分给了别人,这太离谱了。
所以除了手机消失,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他明天要一件一件问清楚。
阮幼青叹一口气,他从未与人这样亲近过,没有经验没有对照没有参考,也只能揣测到这么多了……
但……那可是唐荼啊……全世界最爱他,给他用不尽的温柔与保护的人,即使有什么误会,怨他怪他,哪怕骂他打他也好啊,他怎么会认为自己不爱他,怎么会说出认输,放弃的字眼呢……阮幼青按了按自己发麻的胸口,苦笑几声。明明是那个人的生日,怎么会搞成这样……
客厅的窗子没有窗帘,阳光入室的时候,他被晒醒。
撑起身体时脑袋还是有些昏沉,他忽然发觉身上多了一层被子。可是这个房间只有一床被子才对。
阮幼青跳下沙发冲进了卧室,床铺干干净净,只有床头那只礼物盒子还待在昨夜的位置纹丝未动。
回到客厅,他拉开柜子,唐荼的行李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我回去处理工作。你慢慢来,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张文彬,他会24小时开机。
阮幼青默默将被子折好,打包好自己的行李箱,仔仔细细检查一边没有遗落什么,走到前台办理退房。
工作人员回收了房卡却没有接他的信用卡:“房间的费用已经结过了,您可以直接离开。”
“谢谢。”他拖着箱子一路走到江霁蓝家楼下,按响了门铃。
屋子里的两个人甚至比他看上去更像狼狈,尤其是秦晓然,一边嘴角脸颊都肿得老高,淡红指痕还未消失。
实在难以想象江霁蓝那条细到吓人的胳膊会有这么大力气。
“唐荼人呢……”江霁蓝苍白的面色衬得黑眼圈格外重,看到他空空如也的背后立刻走上前,声音有些颤抖。
“趁我睡着,走了。”
“……幼青……对不起……”江霁蓝倒抽一口气,眼圈唰得一下子红了。
“又不是你做的,你说什么对不起。”秦晓然抢过话,走到阮幼青对面,面无表情,“昨天唐荼来找过你,就是你差不多要醒的那时候,他看了一眼卧室转身就走了,让我告诉你餐厅见。”
阮幼青勉强动了一下糊成一团的脑子,依稀记起他昨天在沙发上睡醒的一幕,迷迷糊糊将江霁蓝当作唐荼拽住的那一幕。
老天就像故意跟他作对,一个几秒钟的动作偏偏就让唐荼看到了,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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