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施已经睡了,小呆瓜睡相一向很好,睡着了都不怎么动弹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热,一直脚丫子露在被窝外边。
宋尧轻手轻脚地拧开床头灯,亮度调到最低,站在床边安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护士说他很配合,该吃药的点就吃药,让他做什么检查他一点儿不磨蹭,胃口特别不错,中午喝了两大碗小米粥。
“真乖。”
宋尧笑了笑,将他微长的鬓发捋到耳后,又俯下身,在翁施嘴唇上落下轻轻的一个吻。
房间里灯光昏暗,静得能听见翁施绵长的呼吸声。
宋尧眼也不眨地看着他,想起刚才在护士站询问情况时,值班护士对他说的话——“小翁这孩子真让人喜欢,嘴甜,会说话,又爱笑,下午他在这层楼其他房间串门,还帮忙别人打开水,多热心肠啊!”
他的小翁,是人见人爱的小翁,谁都喜欢这样的小翁。
宋尧只是有些遗憾,遗憾在他没有遇见翁施的那些年里,翁施一定是一个人承受了很多很多。
他并不在乎翁施到底是Omega还是Beta,他在乎的是翁施究竟遭遇了什么,才经历了一场如此重大的手术;他在乎的是为什么手术中竟然会出现切除不完全这样的操作失误,他去的是正规医院吗?他在手术前后有受到悉心照顾吗?
他最在乎的是,翁施到底要经过多么艰难的自我说服,才能把那么大片的阴霾都消化掉,才长大为今天这样人见人爱的小翁。
他想替翁施分担那些不快乐、不明亮的过往,但宋尧猜想,也许翁施并不想让他知道。
“没关系,”宋尧指腹轻柔地摩挲他的耳垂,“这次我不着急,也不会逼你。”
睡梦中的翁施仿佛感受到了热意,脸颊往他这边偏了偏,用侧脸依恋地紧贴宋尧的掌心。
宋尧外衣口袋里的手机准时发出震动——这是他给自己定的闹钟,他必须赶回市局了,大家都在为了案子加班加点,他没理由偷懒。
床头柜上的保温杯已经空了,宋尧在杯子里灌上热水,又用另一个陶瓷杯接了半杯凉水,这样翁施一醒来,冷热一掺,就能喝到温水。
离开之前,他最后亲了亲翁施额头,转身的霎那,眼角瞥见行军床的枕头上放了一张纸。
宋尧拿起来一看,上面是翁施秀气的字迹——
“宋老师晚上好呀!我已经睡了,现在正在梦里和你约会。你不用担心我,我吃好喝好,一天换两次药,今天血压心率一切正常,就是怕伤口发炎,所以不能吃海鲜了,有点发愁。你今天好吗?吃了什么呢?如果你生我的气,我想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刻意瞒着你,等我好了我就都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如果你没有生我的气,那请你给我剥一个橘子吧,这样我明天一起床就能看见了!——今天不停想你的小翁^_^”
宋尧瞬间就心软的不成样子。
次日一早,翁施醒来,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手指碰到了一个柔软的、微凉的东西。
他扭头一看,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剥好皮的橘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小翁,早上好。切记现在不能吃海鲜,谨遵医嘱,等你彻底好了,我带你吃遍全新阳的海货。我今天很好,在食堂吃的饭,三菜一汤,两荤一素,就是忙了点。我没有生你的气,你想告诉我什么,我随时都愿意听你说。橘子剥好了,适度补充维生素C,但不要多吃,会上火。——今天虽然非常忙,但所有放松时刻都在不停想你的阿尧。”
翁施看了好几遍,直到看得眼眶湿润,然后把纸条牢牢捂在心口。
在医院这三天,翁施虽然没和宋尧见上面,但仍然感受到了宋科长无时无刻的挂念和陪伴。
他上一次住院是十五岁那年,明明家人二十四小时都在医院陪护——只不过是在弟弟的病房,翁施还是觉得孤零零的;这一次,宋科长不在身边,他却觉得连空气都是温暖和安心的。
这天下午,卓致文来探望他,给他带了两斤卤蹄膀和一个好消息,案子彻底告破了。
原来真正的凶手是那个叫王忠明的老人,也就是王城的爸爸。王忠明是个一事无成的混混,曾经去城里打工,四十年前,他花两千块钱买来了一个城里女人,女人有文化、长得好、会说标准的普通话,就是总想逃。王忠明将女人用铁链锁在家里,羞辱她、殴打她。有次他喝醉了,和同村的酒友炫耀那个女人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样,那个酒友偷了他的钥匙,潜进地窖,强暴了当时已经怀有身孕的女人。
那次之后,王忠明觉得女人是个荡妇,勾引同村男人;他怀疑王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百般虐待他们母子二人。
他想无论如何,他都要留下他自己的种,女人已经不干净了,那他就找别的干净的人。他第一次杀人是在王城八岁那年,对方是王城的老师,他让王城放学后把老师骗来家里地窖,在地窖里对这位年轻的老师施以性侵,但却没有见到所谓的“处子血”,于是他认为这位老师也是个荡妇,不配为他留种,又担心老师出去后会揭穿他,于是在地窖中将其残忍杀害。
八岁的王城目睹了这一切,王忠明威胁他,要是把事情说出去,就用一模一样的手段弄死他妈。
从那一刻起,王城彻底沦为了他的杀人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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