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天可以养成一个习惯。谢燃已经习惯每天给符佳单方面发信息了，每天也会绕到她家楼下看那盏灯亮了没，这举措属实有点像网上视奸行为一样。
    昨天还问她什么时候回来，还是没人回答，今天看见她家灯亮的时候，自己有一种恍然隔世的不真实感。又认真数了两遍楼层数，确定是她家的位置没错，立刻给符佳打过去电话。
    符佳上午回来后，就打开电脑继续校对翻译了。她从高中开始在网上接了英语影视翻译的工作，没想到对练习英语的效果出奇的好，一些难懂的俚语放到特定的情境中，瞬间有了不一样的认识，所以这一兴趣也逐渐稳定保持了下来。
    放在桌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几次，才被她看到。
    她取下头戴式耳机，活动了一下脖颈，伸手拿过来手机。
    有些意料之外，又有些麻烦，符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她不想再去纠缠这段感情了，可谢燃在缓过半个月后突然又开始像以前那样发信息，像是无由来的冰释前嫌，又或者是他依旧不把她说的话当真。
    还在犹豫接还是不接时，来电显示就超时自动结束了。紧接着又来了新的来电，不依不饶的，是谢燃的做派。
    符佳深吸一口气，按通了电话。
    那边似乎没想到电话突然通了，一时间两边无言。
    最后还是谢燃先开了口，声音不复往日的轻佻，声线压抑，深吸一口气说道：“回来了？”
    “我在你家楼下。”
    “下来。”
    谢燃站在单元门口的绿化带旁边，垂首看着手里的手机逐渐息屏。
    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一阵忐忑，像是垂在头顶的斩刀今日会落下的不安感。
    他自己也没把握能不能留住符佳，说实话，如果是以前的那些女生，大不了买些个奢侈品手链就能哄住，或者在自己朋友圈秀一把，即使是叁天可见，她们也百分百能乐开花。
    但符佳……她不一样。
    她不缺钱，不物质，似乎也不喜欢公开亲密关系。在一起时一切好说，他除了嘴甜些，别的倒是什么也没付出过。
    这让谢燃一拳打在棉花上，后背被闷热的夏夜汗湿，天空压抑的像是要下一场暴雨。
    他注视着符佳走了出来，明亮的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显得十分柔和，长发披在肩后，后背纤细，腰也很细，无袖的连衣裙中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臂，神色淡淡，在他前面半米处就站定。
    谢燃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
    看见她之后心里就是高兴的，很高兴，嘴角都勾起了弧度，迈了两步离她近些，忍不住伸手，去摸她的耳朵。
    下一秒，手被她用力打掉，符佳冷声说：“你要这样，我就回去了。”
    他手背有些麻，低头把额头凑在她额前，低声问：“佳佳还在生气吗？勾雪莹她是我发小，影响不了我们的。”
    几缕淡淡的烟草味飘来，“你也知道是因为她。”
    “她当时伤的重，我没办法不管她。”
    “那之后呢？之后的一天、两天、一周你都忙？”
    谢燃陷入了沉默，狭长的眼眸中显露出一丝无措，符佳不因近距离就避开，直直的把他的神态收入眼里。
    “挺没意思的，谢燃。”
    “你累我也累，不必给彼此添堵了。”
    谢燃在头顶冷哼一声，不想听她再说这些，扶住符佳的后颈就低头吻了上来。一如既往的柔软，令他更伏低了身子。
    符佳楞了一下，立刻开始挣扎。
    更浓的烟草气息钻入鼻腔，呛得她隐隐想要咳嗽。
    他霸道的想要钻入口腔，被紧闭的牙关堵在外面。
    符佳下了狠心，一脚踢在他小腿骨头上，这才让他疼的倒吸一口气退开了。
    “谢燃，你放不下吗？早干什么去了？我的话不是客套，不是推拉，是我单方面对你的通知，我没心思去跟那些莺莺燕燕争你，也不想整天绑着你，你有你的自由，分开不好吗？”
    “不好！”谢燃眼框发红，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你凭什么把我说扔下就扔下？”
    符佳笑了。
    “凭什么？不是你把我扔下的吗？就凭我不是你的第一顺位，这就够了。”
    “你怎么不是了，勾雪莹当时伤成那样我没办法看见不管。”
    “方法可以有很多，你选择了最不费脑子的，想过我站在那里的感受吗？别人会怎么说我，赞扬我的大度？还是夸我的男朋友大公无私，英雄救美？”
    从头到尾发疯的、激动的好像都只是谢燃一人，符佳全程都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即使说着这样的话，声音也是淡淡的，波澜不惊，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我们分手了，谢燃，我不是你的唯一，你也别来纠缠我。”
    谢燃预想中的斩刀还是落了下来，他知道符佳说的都没错，自己确实是顾此失彼，情感上的颓废像是压垮了他的肩膀了一样。
    他颓然的侧过身点了支烟，手掌紧紧攥住烟盒，猛吸了两口，“这件事我会给你个结果的。”
    “没必要了。”符佳此刻已经对他的事看得很淡了，自从她决定分手后，什么样的结果对她都没影响了。
    两人陷入了长久的平静。
    正当符佳想告别上楼时，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王澍。
    接通，他嗓音低沉：“佳佳，回来。”
    符佳吃惊的四周看，他竟然撞见了？
    “在你身后。”
    符佳在黑暗的楼道口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高大的黑影，了然的挂断电话。
    谢燃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隐约听到手机里传来的催促，以为是她家人。
    “今天话说开了，我就先走了，以后也别联系了。”
    符佳对上他受伤的眼神，转身准备离开。两叁秒后，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符佳，你有喜欢过我吗？”
    符佳想要发笑，他没感受到过吗？以前的相处是没有感情就能做到的吗？符佳没回答，摆了摆手就走了。
    谢燃问出这话其实也不是怀疑，只是想得到一丝安慰，自己的态度比起符佳的洒脱实在是输太多了。
    看着她一步步离他越来越远，明明是和初遇时一样的背影，却带给他不一样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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