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恒想了想, 还是长话短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最近那个建模比赛, 你要参加吗?参加的话, 我们三个组队, 主要是听说这回主办方特大方, 奖金特高。”
“有多少?”
“最高奖好像六万。”
“那是挺高。”
“有兴趣吗?有兴趣就得赶紧了,下个月就要交论文。”
他往前走着,想了想, “还是算了,最近太忙,手上还有研究所的课题要写, 估计没时间做这个了。”
“可奖金真的很高, 不参加很亏诶。”林宇恒还想劝说。
许柏成听笑了。“那研究所的课题,你们帮我?”
“……”
“算了算了, 你那个太难了。”林宇恒叹气, “我和毛毛还是再找个队友好了。”
“行。”
电话挂断, 正好到食堂。
十二点半, 不是用餐的高峰期,这会人不多,菜也没剩多少,许柏成在窗口随意挑了几样,端着餐盘坐下来。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光线穿不过浓厚的云层,也落不进窗内,衬得这里空旷而沉寂。
有窃窃私语从左后方传过来。
谈论的对象很清晰,许柏成听得出来,是他。
“就是那个靠窗坐的,长得很帅的那个,就是他。”
“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吗,就这个月有个女人反反复复等在我们所门口,一见到他出来,就开始各种破口大骂,好像是说他害死人什么的,”
“害死人?”
“嗯,具体我没听清,所里看过热闹的人传的版本也都不同,反正场面挺大,那女人张牙舞爪的,保安几次都拦不住,案发现场乱成一锅粥。”
……
说话的是两个小姑娘,在读博士生,外聘的编外人员,研究系统科学方向的。
类似的谈论话题,这些天不绝于耳。
猜测,议论,背后闲话,又或许是当做茶余饭后的八卦,有不明事理的人私下指责他,有关系相熟的人袒护于他,又或者也有只顾吃瓜的群众,理性保持中立……
七嘴八舌,沸沸扬扬。
为了让他离开那里,王箐越来越偏激,做法毫无底线。
左后方的那些话没再听下去,许柏成收起心思,安静把这顿饭吃完。
饭后,他去了林教授的办公室,这是研究所里带他的导师,刚吃饭时,林宣怀发了短信让他来找他。
事实上,陈教授和林教授是多年好友。
当初林宣怀收下许柏成当学生,陈教授理所当中*t 是在当中打过招呼的,不仅仅是出于两人多年学术上的交情,也是因为在专业领域上,林宣怀所研究的方向,与他学生的相差无异,如若能让其跟着学习,那必定再好不过。
相比于陈教授,林宣怀教授更严肃古板些。
大概是半辈子都在和数字符号打交道,他在为人处世上不圆滑、不绕弯,也不会说体面话,直来直往,不过对学术一直有着自己的态度,对心爱的学生也是珍之护之。
“林教授。”许柏成敲门进去。
林宣怀正坐在办公桌后头:“小许,来了啊。”
许柏成在人面前站定,恭敬地手背到身后:“嗯,您找我什么事。”
林宣怀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下来,双手交扣在桌上,开门见山:“本来这应该算是你的私事,老师也不想插手的,只是现在这事弄得所里影响不好,所里上头领导让我找你谈,得尽快解决。”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他低头颔首。
“没什么对不起的。”林宣怀宽慰,“我带你这样一年多以来,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孩子,别人的话是如何,我不管,老师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许柏成神情不变,静静在听。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相信你,所以不需要你的解释。”林宣怀顿了下,眉头蹙起,显得严肃,“不过这种闹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你自己处理好,这样对我、对领导才算有个交代。”
“好,我知道。”
这是他离开办公室前的,最后一句话。
他俯下身,深鞠一躬,标准的九十度。
这是他离开的最后一个动作,代表诚挚歉意。
他没回实验室,沿着所在楼层的廊道走了一段。
走到尽头,这里没人,他从兜里摸出手机,从黑名单里把王箐的电话移了出来。
他想,这应该是这些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联系这个人。
-
那通电话,蔡莞在说完那句话后,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她不知道王箐从哪找到的她的联系方式,也不清楚王箐会不会给她的父母“介绍”,更不没明白为何会有这样一个人,如此执念地把罪责强加在另一个人身上,始终如一地做着毫无意义的事,且总在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恶心,她只觉得恶心。
那天之后,她不光把那串号码拉进了自己手机的黑名单,也找了个借口,对她爸妈的手机,进行了同样的设置。
她也没和许柏成提过这件事,怕他心里不舒服。
只是后来的一段时间里。
她发现这事她不想提是一回事,有没有时间跟他提又是另一回事。
她越来越忙,他比她更甚。
不知道具体从哪天起,两人微信渐少,以前至少会相互分享日常,现在一天下来可能只有早晚的问安;开了视频,相顾寥寥几句,就各有各的事要去忙了;还有这个过半的十二月,两人没见上一回,不是她有工作,就是他抽不开身。
这*t 周四晚上,八点多。
蔡莞坐在工位上加班刚忙完工作,手指滑动在看两人的聊天记录,思索间,一抬头,就看到王友雯低着头从办公室外进来,两只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
她在旁边的工位坐下,跟着是两声低低的抽噎。
“怎么了?”蔡莞看到豆大泪珠从她眼眶滚落,连忙拿了纸巾递过去。
一开始,她只顾伤心,闭口不谈,到了后来情绪稳定些,方才声如蚊吟地开了口,解释道:“我分手了,我提的。”
蔡莞怔住良久:“为什么啊?你不是还喜欢他吗?”
“我不想再谈了。”她的声音低到几乎含在嗓子里,含含糊糊,可总有那么几个字被清晰地强调重复着,“异地恋,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谈了……”
王友雯告诉她,两个人的分手除了那些不断堆砌起来,始终难以解决的的小矛盾,还源于异地,见面机会少,分别时间多,迫于距离拉开的两个人慢慢地消磨完了热恋时的那种感觉,没了共同话题,也就逐步失去分享欲,久而久之,感情渐淡。
当到了再也苟且不下去的地步,任何一个导火索都能轻而易举促成分手。
所以,就算王友雯从校服开始,谈了六年,到最后还是分了。
那她呢?
蔡莞坐地铁去医院的路上,在反复考虑这个问题。
她记得不久前有一次,她在工作上受了委屈,碰到组内有资历较老的同事给她穿小鞋。她被刁难后难受,不爽,也想求安慰,就跑微信上找了那个名称为x^2的人。
连续的,一排排的绿色聊天框刷了一面还多,字里行间,情绪昭然若揭。
消息是下午两点发出去的,可等他再回过来,深夜十一点。
接近十个小时,早就没了当时的情绪,先前对同事的气愤已经不剩多少了,眼下也没了跟他撒娇打滚哭哭要抱抱的需求,因为在他没回消息的时间里,她全都自我消化了。
全都,自我,消化了。
她很气,这气是对他生的。
她也理解这是因为他在忙正事,可那天晚上,她还是跟他置了气,不显脾气地草草结束对话,之后连着三天,都没有主动找过他。
就连他主动找她,她都记仇地一律按搁置处理,等过了两三小时才回。
类似的事情其实不止这一回。
也不仅仅止于对同事穿小鞋的吐槽,还有网上冲浪刷到的好笑段子,午饭时偶尔吃到的她很喜欢的食物,跟着领导出差时看到的美景……
这些,她当时乐于跟他分享的,期盼着他能与她共情的,在一次次他的延迟消息中,慢慢地,没了……
他应该不知道,这样的分享,只在当下那一刻才显得有意义。
那是带着她鲜活情绪的。
所以,她想着他是真的很忙,想着这条消息发出去以后,应该很久之后才能得到回复,慢慢地,她看到那些好玩的,好吃的,下意识拍照,也没发出去,到后*t 来,连拍照也不拍了。
如此,他们的对话框开始变得空空荡荡。
就好像是真的,应了王友雯的那些话,两个人消磨完了热恋时的感觉,逐步失去分享欲,久而久之感情渐淡。
而后就是……
地铁报站声在耳边忽然响起,是中心医院到了。
蔡莞霎时惊醒,停了思绪,随着人流,挤下了地铁。
她熟门熟路地摸到病房,当下里面只有母亲一人在病床上躺着。
近段时间,母亲身体好转,人也恢复得差不多,主治医生安排在下月中进行二次手术。
“加完班了?”林雅琴看她进来,手撑着坐起来,“吃饭了没,没吃让你爸给你带过来。”
蔡莞走到病床边:“吃了,在公司点饭吃了,爸去外面了?”
林雅琴:“他去买水果了,一会等他回来,你们一块回去。”
“哦。”
蔡莞把旁边椅子拖过来,在床边坐下,撒着娇说:“妈,我感觉你和爸感情真好。”
林雅琴听笑了:“怎么忽然这么说。”
蔡莞脑袋埋在被子里,有点羞:“没有忽然,一直都觉得好。”
隔壁那位我家的 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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