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通咧了咧嘴，露出了一个凄苦的笑容道：
    “我早知道最近会有一劫。
    只是我一直以为，我还会如天地破灭那次一样幸运。
    现在看来，我应该是无法度过这一劫了吧？”
    方牧想了想，点头道：“我好像没有不杀你的理由。”
    古通听了，脸上依然一片死灰。
    可他显然还是有些不甘心。
    他死死盯着方牧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如果我愿意臣服于你，将有关修仙一脉的所有东西都告诉你，你能否绕我一命？”
    如果是其他灵修甚至魔修提出这个条件的话，方牧多半会考虑一番。
    可对于上个纪元的这些老古董，他却打心底里有一种厌恶。
    这中厌恶其实并不完全源自于方牧的认知，很大程度上也是天人共鸣的残留。
    方牧若是愿意的话，其实也可以克服这小小的心理障碍。
    可这种事如果做得多了，以后天人共鸣时也许会留下些许的瑕疵。
    他并不觉得，一个地仙境界的仆人，值得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去收服。
    没等方牧将自己的答案说出来，古通就已经从方牧的表情中读出了他的态度。
    这个地仙的心中又是一沉，急道：“我对你有用，我不但知道修仙一脉的机密。
    我还知道那些老古董的状态。
    那个巫良在虚空中躲避了数十万年，状态早已经不在巅峰。
    如果你知道他的弱点的话，可以轻易击败他！
    我对你有用！”
    这番话，让方牧微微有些心动。
    他最近实力暴涨，在天人共鸣的状态下，更是已然有了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在这个时候，与上个纪元的顶级强者来上异常惊天动地的战斗，似乎相当不错。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方牧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被他给压了下去。
    古通的境界虽然已经不算低了，可距离天仙的差距却仍旧太大。
    这种境界的修士，根本不可能真正看穿天仙的状态。
    如果他轻信了古通提供的情报，在真正的战斗中很有可能会吃一个大亏。
    想要了解那些天仙如今的状态，最好的方式还是通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
    可是现在并不是与天仙战斗的最佳时机。
    如今他刚刚突破，还没有将自身的境界完全掌握，与先天强者还有这不小的差距。
    虽然天人共鸣之后，可以弥补这种差距。
    可方牧却总是觉得，天人共鸣的状态是借助了外力。
    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如果以这种状态来打的话，那就有些浪费了。
    最主要的是，这片天地刚刚成型。
    如果在这里爆发一场天仙级别的战斗的话，也许他精心勾勒出的天地就崩了。
    这种结果，方牧显然不能承受。
    以后即便要打，他也要闯出这片天地，与那些苟延残喘的老古董们轰轰烈烈的打上一场。
    而不是躲在自己家里，利用地形的优势将其坑杀。
    一番权衡之后，方牧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个提议的确很诱人。
    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
    话音落下的同时，方牧已然一指点在了古通的额头之上。
    古通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魔头竟然会这么快动手。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方牧的手指已然点在了他的头顶。
    他身周的仙炎刚刚燃起，便又瞬间熄灭。
    这一瞬，古通的瞳孔中，闪烁出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开辟了整个灵界的顶级强者，竟然会偷袭。
    他更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还有时间引动身周那燃烧着的仙气。
    只是他终究是慢了一步。
    他刚刚引动身周那燃烧着的仙气，方牧的力量已然彻底在他识海中迸发了出来。
    ‘他距离天仙还差一步……如果我……’
    古通的念头在此戛然而止。
    他再也不知道，自己如果在第一时间便暴起反抗，有没有一丝生机。
    ……
    通道外，巫良正盘膝而坐。
    在他的身后，季无边和沈离尘分别站在两侧。
    此时，季无边已经恢复了平静，倒是沈离尘的脸上时不时露出一缕愠色。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目光便会扫向旁边的季无边。
    沈离尘原本在妖界过得颇为逍遥，也没打算去跟其他人争抢大世界的机缘。
    可季无边却将一个天仙带到了他面前。
    无缘无故遭此一劫，让他的心中几乎被愤懑填满。
    这股压抑的怒火不敢涌向巫良，自然就落在了季无边的头上。
    可惜，季无边却根本无视他的怒意，这让沈离尘愈发的恼火。
    若非巫良就在近前，他多半已经对季无边大打出手了。
    啪！
    就在气氛越来越微妙的时候，一声脆响在三人身侧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并不如何响亮，却将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三人目光交汇之处，一块魂玉从中央裂成了两半。
    刚刚面对沈离尘的挑衅都一直波澜不惊的季无边，此刻却露出了一脸的惊容。
    因为裂的是古通的魂玉！
    其实季无边的灵识被撕裂之后，他就已经意识到，灵界中多半孕育出了什么厉害的怪物。
    可他仍旧没有想到，古通会死的这么快。
    古通进入通道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竟然就这么死了！
    “死了？”
    就在季无边表情不停变换的时候，一个略有些诧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这是巫良的声音。
    显然，古通这么快身死，也稍稍出乎了这个天仙的预料。
    不过跟季无边相比，巫良显然要平静得多。
    在将古通扔进去之前，他其实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了。
    毕竟对面是一个能撕裂神仙灵识的界域。
    一个地仙死在里面，并不算太过稀奇。
    他的声音中之所以带着疑惑，只是因为古通死得太快了而已。
    巫良在吐出那两个字的同时，便已然一招手，将碎裂的魂玉摄入了手中。
    既然他早就预料到古通会死在里面，自然提前做了准备。
    他的准备，便在那块魂玉中。
    这块魂玉并非是古通自己的，而是巫良亲手制作而成。
    在古通进入灵界之前，巫良便强行取了他的一缕魂魄，制成了这块魂玉。
    一旦古通死在灵界中，巫良便可以强行将古通的残魂从灵界中召唤出来。
    届时，他便可以从那古通的残魂中，提取出自己想要的记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