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正蹙眉看着呢,突然听见了一阵喇叭响。
先是尖锐的电流声,“嗡——滋啦”的响彻整个地下室,谢予猛地抬起头,看向角落处的广播。
他听见了小丑熟悉的,欢快高昂的声调。
“好久不见啦这位观众,我是你忠实的朋友小丑!”
谢予盯着那个喇叭看了片刻,才低声问了一句:“你把我绑来,想做什么?”
“给你讲个故事吧。”喇叭那头的小丑突然笑了起来,声音尖锐,直直的刺向了谢予的耳朵:“以前有个警察,他娶了一个妻子,叫温美,温美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儿子八岁的那年,警察出去办案,抓了几个道上的毒贩,被人报复,妻子死的很惨,但警方却根本找不到人,你知道,这个凶手是谁吗?”
谢予沉默的坐在桌子上,指甲却几乎要刺破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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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隔壁在更文:金丝雀不干了
诸位有兴趣的话看看 谢谢
第32章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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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言不发, 喇叭也跟着沉默了几秒。
谢予的反应大概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但凡是个十几岁的未成年,被绑过来之后肯定慌乱不安, 就算不害怕求饶, 也会追着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才能放过我”。
但透过监控摄像头却能看见, 坐在幼儿园桌子上的这个男孩似乎并不慌乱。
哪怕是听见了和自己死去的母亲有关的话,他也没动一下眼皮,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故事一样。
谢予的反应不太对, 导致喇叭那头的小丑似乎也不知道这场戏该怎么演下去, 没有了配合的观众, 小丑接下来的话就显得有些生硬。
“你不想知道吗?”小丑的语调放的很轻, 像是哄小孩儿吃糖一样, 慢慢悠悠的飘下来:“你应该知道的吧, 杀死你母亲的人,已经逃了十年了。”
十年这两个字,说起来好像轻飘飘的,舌尖碰一下上牙,一秒钟都用不到, 但成长起来却又格外漫长,谢予的眼前突兀的飘过了一些人影和一些事,好的坏的,都在转瞬间如同走马灯一般飘扫过。
他幼年时是个惹人喜欢的孩子,天真可爱的小孩儿天生就很容易得到大人的好感, 更别提他这种长得好看的小孩儿了, 每次妈妈抱着他出去,都会引来一大帮家长给他塞好吃的, 他的姥姥特别疼他,经常给他做一种用山楂做的小零食,小零食要细细的捣成泥,姥姥常常要做上几个小时,也不觉得累,他每次都要让姥姥喂他,然后坐在小木马上看电视。
和朋友们出去玩儿的时候,父亲的警察身份让他十分有面子,那时候的男孩还都很崇拜警察,互相拿着手指头比成枪,互相假装射击,或者去花钱买水枪来打,他的十年前,是整个大院儿里面最幸福的孩子。
后来,一切就都变了。
姥姥和姥爷因为丧失独女,把父亲恨到了骨头里,也连带着厌恶了他,大院儿里的家长们觉得他们家死过人,不吉利,也不让孩子和他们玩儿了,他父亲为了找到杀害妈妈的凶手,疯了一样扎进了警局里,很少回家。
谢予很小的时候,一直不明白什么叫做不吉利,也不太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攻击他,后来大了,他也就懂了,那些家长们兴许也是怕被他们家连累,已经死了一个母亲,再死几个邻居好像也有可能。
从那时候起,谢予仿佛明白了,他身上被打上了标签,就理所应当的在被排挤。
小时候的邻居,小时候的朋友,长大些的老师,脑子里的画面一个个闪过,最后,谢予的眼睛定格到了那张照片上。
小丑的话已经很明显了,谢予也从来不是需要别人点明的人,他的脑子转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他叫什么?”
喇叭那边的人顿了顿,继而极快的吐出来了几句话。
“岳龙,男,48岁,内蒙古兴安盟人,早先在D市活动,31岁那年因为贩毒,被你父亲抓进局子七年,进去之前,岳龙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三岁,在他进局子之后,他的妻子和他离婚,改嫁,他出局子之后,女儿也不认他,他出来之后凭借着以前的朋友开始重操旧业,又被你父亲抓获,但他在你父亲抓捕的过程中跑掉了,跑回了G市。”
说到这里,小丑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古古怪怪的笑了两声,微微拔高了似得,透过一个喇叭直直的压过来:“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母亲吗?因为他认为你父亲连着抓了他两回,毁了他的一辈子,所以他也要毁掉你父亲一辈子,他杀了你母亲之后,还想杀了你,然后直接自杀,但是你跑掉了,他的计划失败了。”
“再然后,他因为你父亲的抓捕,一路逃亡到了一个深山里的小村庄里,你想不到他这十年是怎么过的,他从一个毒贩,变成了一个好丈夫,他在山里娶了一个寡妇,靠种地过活,深山里没有网络,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甚至还有了一个小儿子,今年才八岁,算一算,你出事儿的那一年,也才八岁。”
变声器的声音透过喇叭传过来,有些许电流滋滋的响着,刺耳的钻到了谢予的脑袋里。
谢予的脑袋里突兀的想起了他八岁那年的夏天。
西瓜,电视,妈妈,刀,红的血。
不知不觉中,他的指甲已经掐烂了照片,将照片上的人脸掐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进去的弧度,他的手指节微微泛白,足足过了好几秒,他才抬起头来,看向喇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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