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予眉细且长,眉梢微挑,眼眸是桃花眼双眼皮,眼尾一挑水波潋滟,从走廊下来的时候,他步履微快,脑袋顶上的一缕头发就跟着一颤一颤的,陈钊盯着谢予的脸看,突然间就想起了这几天死掉的那几个孩子。
跟谢予都一个岁数呢。
陈钊舔了舔唇线,想,他们王局这事儿做的地道,把谢予送他这儿,起码能让着孩子好好长。
听见谢予的声音,工人三三两两的应和着他的话,谢予一低头,就看见了门口的陈钊。
陈钊穿着一身皮衣,正昂着头看上来,他头发发茬儿很短,脸部轮廓硬朗,一双眼从下往上看时候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桀骜,他站在门口,半边身子露在客厅的光芒下,半边身子隐在昏暗的门口,在光和暗的剪影里,谢予看见陈钊昂着头,浅粉色的舌尖一探,轻轻地舔过暗粉色的唇。
像是慵懒的雄狮撩起眼皮,微卷的舌尖舔过獠牙,危险又性感。
第17章 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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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予心头一颤。
他的视线扫过那双眼,呼吸一滞,身体都跟着紧绷,像是突然回忆起第一次蹦极时候的感觉,身体麻木,心却跳的飞快,他的脑袋空白了两秒,身体却接着惯性往下走。
下楼时,脚下一崴,好好的台阶让他走的差点摔下去,他一把抓住扶手,急急稳住身形,踉跄着冲下台阶,最后回过神来,故作随意的低咳一声,快步走向陈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谢予的声音闷在围巾里,细听之下似乎有些发紧,他垂着眉眼,捧着手里的保温杯,没等陈钊回话,自己又急急接上了一句:“回来了就上楼吃吧,我刚做好。”
说着,谢予还比划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杯。
陈钊一手摩擦着下巴,心道,看不出来啊,这小鸡崽子还有点贤妻良母的架势,没白养。
俩人一道上了二楼,陈钊随手甩下皮衣,换下鞋,赤着脚踩进客厅里,坐在沙发上,谢予就在他对面坐着,把保温杯放茶几上,然后把里面的菜取出来。
这还是陈钊第一回 见谢予做菜,红烧肉,可乐鸡翅,豆芽炒肉,一口下去肉香四溢,谢予顺带还给陈钊从冰箱里顺出来了一瓶冰啤酒。
陈钊扑哧一声摁开啤酒罐的拉环,一口下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对了,过几天你们学校要开学了吧?”陈钊吃饭速度一向快,跟打仗似得,三两口把所有饭菜都塞进了肚子里,从兜里掏出根烟点上,靠在沙发上抽。
谢予吃饭慢,所有菜都被陈钊吃了,他一边算着陈钊的食量,一边慢吞吞的点了点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抬头看向陈钊,目光在陈钊的唇上流连了两秒,然后才垂下眼帘,低头回了一个“嗯”。
陈钊下一句就是“你对赵阳阳和陈强了解多少”,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就听谢予说:“你觉得,法医怎么样?”
陈钊没反应过来:“什么法医?”
“我。”谢予吃饭的动作慢了些,声音也很轻:“你说,我考个法医怎么样?”
陈钊双手环胸,觉得该给小孩点自信:“挺好。”
他点头,把“你分数总和乘个三倍应该就能考上医学院”这句话给憋回去了。
小孩儿嘛,有点不切实际的梦想挺正常。
似乎是听出了陈钊话里面的不在意,谢予顿了顿,没再说话了。
陈钊这才问:“你对赵阳阳和陈强——”
话还没说完,谢予直接硬邦邦的回了三个字:“不认识。”
陈钊一顿,心道又来了,这种叛逆期的小孩满身是刺儿,指不定那下就支棱起来了,摸一下都扎手,真该摁沙发上扒裤子照打一顿,让他知道知道谁是爹。
恰好在此时,陈钊手机铃声又响起来了,他拿出手机一接听,谢予隐约间听见了两句。
好像是说陈强的父母已经到警局了。
“知道了,我马上到。”陈钊应了一声,丢下筷子就要下楼,临走前又想起来什么,回头跟谢予说:“我晚上可能回不来,你自己睡。”
谢予侧对着他,突然伸手抓了一把耳朵,声线沉闷的回了一句:“知道了,谁还要等你睡啊。”
这语气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但陈钊没想那么多,他拎着啤酒罐,快步冲下了楼。
陈钊脚步声沉重,步履又快,重重跺在铁皮台阶上,咣咣的越走越远。
等到那脚步声都听不见了,谢予才放下耳朵,微微抬起头来,他的视线从从门口挪回来,又落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儿,谢予的目光扫过沙发后,轻轻地吸了口气,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打从见到□□,他这一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没有个消停的时候,他恨不得跟上陈钊的步伐二十四小时黏着陈钊,但是他知道不行。
陈钊虽然嘴上花花,看起来好像是对什么都无所谓,对什么都不在意似得,但实际上陈钊只是懒得管罢了,陈钊的底线就摆在那里,你自己要有点数,他跟着陈钊出了一次现场就够了,再去烦陈钊,陈钊会厌烦。
像是陈钊这样的人,除非和他站到同样的高度上,否则...
手指捏过筷子,谢予的胸口处凭空升起了一股怨气,重重的捏着那筷子,想,否则,在他眼里你就永远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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