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见面之后,还未来得及坐下,梁修便直奔主题,希望自己和玉罕可以出面,在网上发布声明,表示自己已经原谅梁景,并为梁氏开脱。
“梁爷爷,你和我爷爷相交多年,我可以自己发布公告,为梁氏集团开脱,”岩逸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梁景,恕我没办法原谅她,更别提玉罕了,如果不是郑浩临场改变主意,我没法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梁修苍白的脸色上都是疲惫,扶了抚老花镜,说:
“如今网民抵制的虽然是梁氏,但是你别忘了,岩氏的牛奶也在我梁家的超市里售卖,数以千计的品牌方陪着我梁家一起被抵制,你忍心看到这么多无辜的厂家受牵连吗?销售额停滞不前,你怎么和岩氏的股东交代?”
“我不可能为了生意,去放过一个伤害玉罕的人。”
“我同意。”
岩逸拒绝的话刚落下,传来一声清丽的声音,转头,是玉罕。
这下岩逸彻底怒了,玉罕是她的底线,梁修这么做,无异于是用自己绑架玉罕。
岩逸豁的起身,冷冷丢下一句:“我改主意了,这公告我没法发布,梁爷爷就当我今日从没来过吧。”
话音落下,大步流星迈向玉罕把人拉走。
“你先去看看梁景,”玉罕挣扎着,企图让岩逸平静下来。
“是啊,你去看一眼再做决定不迟。”梁修也走过来劝。
三人走到梁景房门前,梁修轻轻推开卧室门,梁景头发凌乱,脸上都是可怖的令人作呕的疤痕,身上的衣服穿的歪七扭八,怀里抱着个娃娃,手一下一下拍着娃娃的身体,呢喃着说:“岩逸哥哥,你最爱我了是不是?我们今天吃什么饭呢……”
岩逸眼皮一跳,昔日众星捧月,走到哪里都群星闪耀的梁景,如今连外面马路上的拾荒者都不如。
梁修拿下老花镜,擦了擦眼角,近乎乞求的对岩逸说:“医生看过了,已经是一级精神残疾,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了,如今她已经得到报应了,你们就放过她吧。”
此刻,奢靡的豪宅,都掩盖不住荒凉,一个疯疯癫癫的孙女,一个满头白发的,疼爱孙女的老人。
再硬的心肠,都说不出拒绝的话,好像拒绝了就是一种残忍,一种罪孽,剥夺了他们最后平静的生活。
这个老人从小关爱自己,这个女孩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总归要念旧识之情。
现在停手,对自己,对梁家,对公司,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
岩逸咽了咽口水,忽然抬头,眼中闪过一片决绝,迎着梁修的目光,坦然的说:“我还是拒绝。”
梁修脸上染上薄怒。
玉罕不可置信的看向岩逸,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提议,他为什么要拒绝?
岩逸两只手搭上玉罕的肩膀,把她拽到自己和梁修之间,说:“梁爷爷你看看,这个女孩子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漂亮可爱,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被郑浩那样的人渣毁了,被暴力网络毁了。”
“你能想象吗?如果不是我们聪明一些,冒险去医院去放那只针孔摄像头,她永远摆脱不了小三上位的恶名,心机女的恶名,她现在仍然是被全网骂的那一个,她的下场不一定比梁景好。”
“现在只因为梁景看起来惨兮兮的,就要去原谅她吗?那玉罕最初被网民追着网爆的那些日子,那些弥漫在漫漫长夜的孤独绝望,担惊受怕,那些心理的伤口和不平,用什么去抚平?”
“再让她去公开表示原谅,轻飘飘揭过,这无异于是在她心口上撒盐,这疤会永远烂在她心上,这事,我不会允许她去做。”
这一字一句泣血一般落尽玉罕的心上。
玉罕转过头看向岩逸,时间越过岁月的长河,落到上辈子自己最后的时光里,阴冷缩瑟的小黑屋,无数的谩骂和嘲笑裹在身上每个细胞,绝望如潮水一般将自己湮没。
寂寥孤独的心扉,忽然照进一道暖光--原来这条路上,自己并不孤独,他一直懂自己。
他好看的桃花眼里有好多的情绪,心疼,庆幸,珍重,爱护,果决。
玉罕的眼眸忽然一片湿润。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
妹妹:【爸爸病危,速归,】
身子一颤,人差点摔倒地上,岩逸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火速往云南赶。
***
召应用尽全部的力气瞪着两只眼睛,终于撑到了玉罕的到来。
和多年前记忆里的不一样,召应苍老了很多,脸上都是皱纹,宽大的手掌干瘪消瘦的只剩骨骼和皱纹横生的松垮皮肤,玉罕差点认不出来。
召应“啊啊啊”几声,说不出话,眼神灼灼的看着玉罕。
玉罕努了努嘴,又闭上,撇过头避开召应的目光。
召应眼里的光散去,阖上眼,握着玉罕的手垂下。
四周一片哀嚎声响起。
玉罕失魂落魄的走到屋外,抬起头,哀牢山绵延不绝在天际,是印象中熟悉的家乡,却也不是那童年里的山脉了。
岩逸无声站在她的身侧,轻轻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玉罕轻轻摇了摇头,自己哭不出来。
两人并肩,看向远处的山脉天际,谁也没有说话,身后是屋子里传来的悲天恸地的哭声。
“大姐”。
一道男生响起,玉罕回头,是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眉眼间和召应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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