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道:“虽然俞烈那事做得不地道,但俞老爷子到底主动开了口,圈子里那么多人看着,长辈的面子不能不顾,至于原谅不原谅俞烈,你们不必顾忌其他人。”
阚楹偏头瞥向谢惊昼,好巧不巧和谢惊昼对上目光,同时也瞧见了谢惊昼眼底的那点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致盎然。
见状,阚楹收回视线,优雅地吃下最后一口肉饼。
谢父还不知道俞父在公司被她冷嘲这件事,一心以为俞老爷子是想化解他们和俞烈的矛盾。
谢惊昼扯唇笑了声,拖着调子道:“去也不是不行,但这长辈的面子——”
“他一个连孙子都管不住的老家伙还有面子呢?”谢奶奶打断谢惊昼的话,表情不愉,“你和楹楹不用去,省得那个老家伙仗着年纪倚老卖老让你们原谅俞烈,平白浪费时间!”
谢奶奶扭头瞪向谢父,斥道:“家里孩子被欺负了,你还帮别人当说客?你有没有点长辈样?你有没有点出息???”
谢父:……
我这不是怕俞老爷子在圈子里说俩孩子不尊重长辈么。
谢父不敢反驳谢奶奶,便问谢惊昼,“你刚刚想说什么?”
谢惊昼一边把阚楹的酱料碟里的小米辣挑出去一边慢条斯理道:“我想告诉您一声,俞家长辈的面子怕是早没了。”
“你……干了什么?”
“也没干什么,就是让公司的保安架着俞勋嵘的胳膊把他轰出去了而已。”
谢父:???
你管这叫而已?
剩下的早餐时间,谢惊昼把他和阚楹负责的两家公司以及同俞家的合作简简单单地说了一遍。
任命这些变动日后也要公布在官网上,早说晚说不影响。
阚楹抽空看了谢奶奶和谢父一眼,发现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恍惚。
也是,任谁听见自家刚找回来几个月,还赔了十个亿的儿子,手底下竟然有个大集团都很难不惊讶。
“你——”谢父吐字略艰难。
谢惊昼接管公司合理合法,并不怕谢父询问内情,敛了神色,稍稍坐直,打算等谢父问完就回答。
谢父涩声问:“你有这本事,当初到底是怎么赔出十个亿的?”
餐厅出现了片刻的凝固。
下一秒,阚楹脸色木然地围观谢父举着筷子追谢惊昼,父子俩再次把别墅闹得鸡飞狗跳的场面。
谢奶奶挽住阚楹的手,叹了口气,“让你爸跳那么几下放松放松也挺好,你别看他平时不苟言笑,常年板着脸吓唬人,其实他很看重程煜。”
说到程煜两个字时,谢奶奶的声音低下来,“各人有各人的路,既然是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阚楹听了谢奶奶的话,再看在那气谢父的谢惊昼,不由想到前一晚的鸡飞狗跳和谢惊昼从前时不时气她的往事。
虽然当时很生气,但压在心里的其他事也确实顾不上难受了。
谢奶奶精神不济,说了一会儿就上楼休息了,谢父追人也追累了,弯腰扶着沙发喘气,“你,你等会儿和我去公司!”
“我不去。”谢惊昼单手一撑翻过沙发,快步走到阚楹旁边,才回头看向谢父,“爸,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公司,以防被别人撬墙角。”
谢父先是皱眉,继而想起什么,表情固住。
谢程煜在谢家公司工作不假,但他个人名下也有独自创办的新兴产业,这也是当初让谢父尤其骄傲的事情,公司里的不少董事都纷纷夸奖过过谢程煜年少有为。
眼下,谢惊昼这话就差没点名说谢程煜会把谢家公司的员工挖到他自己的公司了。
谢父哪怕对谢程煜失望,也不愿相信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会做出这种事。
倏然,手机铃声响起。
谢父看见来电人,眼皮一跳,“喂?”
很快,阚楹便听见谢父提及了谢程煜和什么辞职等词。
说了不到两分钟,谢父边接电话边离开家门,脸色很是难看。
阚楹偏头睨向谢惊昼,难得和他搭话,“你插的手?昨晚的照片也早就布置了?”
询问归询问,语气没一点疑问。
“我从来不大度。”谢惊昼耸肩一笑,“倒是你,俞烈和谢程煜做的那些破事要是放在从前,你怕是要吞下半个俞家再把谢程煜搞破产才解气,现在怎么轻拿轻放了?”
阚楹待会儿要出门,抬脚往楼上走,嗓音不冷不热,“你问问俞勋嵘承认轻拿轻放四个字么?”
再拖几个月,俞家资金链断开的后果会愈加明显,怕是要被几家竞争对手挤兑死。
谢惊昼三两步追上来,“无关紧要的人,我何必在乎他的看法?反正我们俩是夫妻,谁做都一样。”
阚楹听到夫妻两个字,下意识张了张嘴。
然而,反驳的话临到唇前,又被她咽了回去。
谢惊昼说得没错,她还是有些轻拿轻放了,否则也不可能给想在合作上算计她的俞家多出几个月的时间。
原因无外乎就是她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真实感,也从来没对谁真正上过心。
“我等下有个国美展的颁奖典礼。”阚楹生硬地绕开了话题。
谢惊昼跟着阚楹上楼,“那我送你。”
“不用。”阚楹握住卧室的门,回头看了眼谢惊昼,出乎意料道,“你练习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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