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何必当这出头鸟, 难道不怕陛下大发雷霆吗?”世上又有几人担得起天子的暴怒?
“陛下?”男臣子不屑地哼道:“区区一个女子罢了,也配称之陛下?也不知道用了何等阉异手段登上的皇位。这种狼子野心的女人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社稷江山迟早会毁在她的手里。”
“父亲?!”男儿被这一番话惊得差点跳起来,他回过神,忙将门窗全都关上。
“你怕什么?”男臣子斜睨了眼自己的男儿, “为父这做的是为国为民的好事儿,就算别人知道了, 也断然不会传出去。”
“好事儿?”
“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愚蠢的东西, 你难道不……”男臣子欲言又止,半晌后道:“你出去吧。”
憋在嗓子中的那一句话是:你难道不知道一个女皇帝对于世间的影响吗?
本以为这个皇帝只是个草包废物, 谁知居然有如此能耐,居然能让百姓为她建立祭台。若是再不控制,只怕将来……只怕将来世间女子纷纷效仿,到时阴阳颠倒,便是乾坤覆灭之际。阴阳颠倒……想到将来自己只能如女子一般只能待在家中, 不能随意走动,男臣子打了个寒颤。
这是世间女子的本分,她们生来就是做这个的,非男子的,他们一定要阻止这样的转变。
这件事,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次日晨起,男臣子梳洗整理,带上特意写好的折子走入大殿,与几个交好的男臣子对视交流之后,便突然下跪朗声道:
“陛下治国有道,臣等十分钦佩,但有件事埋于心中已久,此时不得不告知陛下。”
他们可以忍皇帝是个女儿家,却不可以忍这个女儿家可以压过历史上所有男皇帝的风头,于是一直压在心底的不满终于憋不住了,他们上奏提出了一个在他们看来十分严峻的问题,即——女男大防。
“陛下身为女子,又未傢人,应当比寻常人家更注意名声,为天下女子做一个表率。可陛下天天会见外男,没有女男大防,此举实为不妥。”
安阳自他说话起眸中的笑意慢慢消退,直至此刻已无影无踪,只有黑得如潭水般深不见底的双眼。
自开始谋划皇位时,安阳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威严,经常模仿九湘的一举一动,慑住了不少人。如今她待在皇位两年有余,自身的威严在这期间增长迅速,如今她的威严更不能同日而语。
说话的男臣子面对着这样的双眼,强忍着震撼才没能低下头去,然而贴背的衣服早已被汗渗得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却一动也不敢动。
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偌大的殿中可闻落针。
其他男臣子见到这一幕感到惊惧的同时又感到庆幸,还好他们开始出手制止了,若是再不制止,只怕这个阉异的人会成长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这般想着,又一个臣子跪了下来,硬着头皮道:“臣以为……有理,望陛下三思。”
一男出头,二男出头,剩下的男人也如雪花般纷纷跪了下来,异口同声:“望陛下三思。”
堂堂一国皇帝,岂能和寻常女子一般?万阳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哀,还有压过悲哀,如潮水般汹涌的愤怒。这愤怒冲过肺与咽喉,出口时变成了厉声斥责:“你们放肆!”
平日里她素来守礼,这是她第一次没有守礼,实在是气极。
得知这个消息时九湘正在国中四处游历,并不知晓这件事,因而错过了安阳因为暴怒而大发雷霆,使得所有人男臣子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的场面。尽管九湘距离事情发生的很久之后才知道,但不妨碍九湘因为这件事而产生的愤怒。
不甘被女人管理,又无法推翻女人的统治,于是用最常见也是最恶毒的手段来反抗女人——用他们创建的吃女人血肉的社会秩序,让每个女子都陷入沼泽地一样的社会秩序,来让登基后便不曾有过错处、甚至受人敬仰的皇帝收回她想要带领世间女子脱离沼泽的手。
何其恶毒。
为什么这么做?
无非是害怕这些走出沼泽地的人,不受他们控制,会跟他们争夺要在土地上生存的必需资源。又或者,是害怕女子,会像他们对待女子一样对待他们。
他们如何对待的女子,每个男人心中都清清楚楚。
当然,他们在指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解决方法,以缓解眼下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比如皇帝与男臣子可以隔着屏风说话,就像普通人家的女子拜见外客那样。
这是试探!
不能退让。
九湘穿梭了四个世界,每一个世界都告诉她,不能退让。退让一次,就可以退让两次,三次,四次……甚至后面几次的速度会越来越快,间隔越来越短,退让让以前的地步只是最好的打算,却不是最坏的。
最坏的是什么,九湘不愿意想。
九湘知道这个道理,安阳不知道,但安阳不容许自己的颜面被践踏:“朕是一国皇帝,万民之主,如何能够用一道屏风挡住?这是在告诉天下人,朕无颜面对她们吗!”
她曾经是软弱过,但那是她为了活下去而不得不做出的权宜之法。如今她掌握生杀大权,为什么还要继续忍让?就算是忍让,也是别人忍让她。
众人纷纷道:“陛下,臣等绝非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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