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会帮，是没办法帮。”方小婵冷冷道，“你的出身人家都很清楚，你的能力人家也了解的明明白白，至于你的人品我想他们自己有定论，不是我或是我父亲出面就能更改的。”
    “说到底你们就是见死不救嘛！就是想看着我倒霉，看着我落魄！！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方载阳一时间情绪激动，竟然大吼起来。
    旁边很快就有餐厅的工作人员走过来，人家满脸的无奈，礼貌劝说：“这位先生，请您保持用餐时的安静，避免打扰到其他客人，多谢配合。”
    一时间，方载阳脸上无比尴尬，周围也有不少客人在频频侧目。
    在这样的气氛下，方载阳终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问你一句，凭着方家现在在平城的地位，为我出面求情，让小雅与我完婚，有多少胜算？”方载阳终于问了一句到重点上了。
    方小婵一点都没迟疑：“一点胜算都没有，于裴家而言，方家既没有生意来往也没有人情互利；对我方家来说，裴家更是有愧对于我们在线，怎么可能再去出面求情？这是婚事，不是生意上的事情，我父亲有多大脸面能让人家把一个宝贝闺女嫁给你？”
    “换成今天你是裴家的长辈，你会这么做吗？”
    方载阳面如死灰，两只肩膀都垂了下来，毫无生气。
    我看着颇觉无奈，开口打圆场：“一顿浪漫的法式午餐，你们姐弟俩非得说的这么严肃，我感觉像是在吃断头饭了，一点都不轻松。”
    方小婵眨眨眼睛，松了口气：“是啊，你吃吧，有什么事情总要吃饱了才能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方载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撞翻了面前的餐盘，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算……谈崩了？
    我和方小婵面面相觑，最终是她自己先苦笑着摇头：“我这个弟弟啊，真是眼高于顶，被家里人宠坏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所以才会摔这么大一个跟头。”
    我能想象方载阳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一定是在众人的夸奖中一步步顺利的走到进来。过誉的称赞和盲目的追捧已经他对自己没有了一个清晰的定位与认知，加上来到方家，受到伯父一家的重用赏识，这种膨胀心理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再后来，他遇到了命中克星裴雅，正式开启了苦难人生的新篇章。
    我盯着盘子里新上来的食物，一阵感慨。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生就是这样，要不然说平淡是福呢。
    方载阳一路开高走低，现在当然是要走下坡路了。
    晚餐吃完，我和方小婵各自告别，临别前方小婵欲言又止了一阵。
    我看着好笑，主动问：“有什么话想说就直说吧。”
    “我弟弟……虽然现在在低谷，也可能会钻牛角尖。不过如果以后真的有机会适合他的话，还请你们家莫征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方小婵犹犹豫豫的说。
    我有些惊讶，没想到事已至此，作为一个堂姐她还愿意为了自己的弟弟开口求个人情。
    方小婵骨子里还是相当重感情的一个人，这一点让我尤为佩服。
    我笑了：“嗯，放心吧。只要他愿意，只要他能胜任，我和莫征绝对不会故意设置什么阻拦。”
    方小婵安心的弯起嘴角：“多谢，改日我再请你，到时候把宋妘也约出来，我们三个好好聚一聚。”
    “没问题。”
    跟方小婵的聚餐在一种愁云惨淡的气氛里结束了，回到家我少不得跟莫征吐槽。而莫大总裁同志似乎还对我晚上出去吃饭不带他的行为相当不满，我说一句他就怼一句。
    比如，我说：“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份大餐呢，方载阳一口都没动。”
    莫征就说：“我晚上吃的也是简单的营养粥和小菜点心，也没什么大餐。”
    好吧，从食物这一点切入的并不是很顺利，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你说姐弟之间做到方小婵这样是不是很不容易了？”
    莫征哼哼：“夫妻之间还有吃独食的呢，何况姐弟，再说他们又不是嫡亲的是堂亲姐弟。”
    我：……
    后知后觉，我总算明白过来，从身后揽住莫征的脖子：“你是不是在闹脾气？嗯？”
    “哪有。”莫征耳朵尖微微泛红，怀里抱着莫晴空小朋友，好像一门心思的给大胖闺女擦头发，俨然一副尽职尽责好父亲的模样。
    我伸手轻轻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贴近了一点：“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因为我独自出去吃饭把你丢在家里而不快？”
    “我哪里有不快，顶多——有点不爽。”莫征回眸看着我。
    这个人前高大上的莫总裁居然流露出儿女情长的绵软姿态，宛如我们最先初遇时的少年时光，那样温存美好。
    大胖闺女还嘻嘻哈哈的学莫征说话：“不爽，不爽！”
    莫征又说：“下次我想跟你一起去。”
    莫晴空：“一起去，一起去！”
    我嘴角泛起笑容：“好呢，下次我们一起去，今天事出突然嘛！下回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莫征玩心大起，带着暧昧骚动：“我想吃你。”
    莫晴空：“吃你，吃你！”
    我＆莫征：……
    我一阵羞恼：“你看看你当着闺女面说啥，她要是学给别人，我看你这脸要往哪里放！”
    莫征耳尖更红了，脸上却很镇定：“怕什么，这叫夫妻情趣。”
    莫晴空：“情、情……”情不出来了。
    “闭嘴吧你。”我愤然离开，转身的瞬间却觉得一阵甜蜜染上了嘴角，忍不住无声的偷笑。
    这一份温馨一直维持到第二天早晨，大家坐下来吃早餐的时候，门铃响了。
    外面站着的居然是齐芳，她笑盈盈的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瞄向我身后的莫征，嘴里无比轻柔温软的说：“早啊，我来给哥哥送今天开会的资料。”
    我一阵好笑，并不打算让她进门，直接伸出手：“把资料给我，你可以走了。”
    齐芳一扫之前的唯唯诺诺，脸上大怒：“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懂礼貌？莫征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婆！”
    还没说完，只听莫征的声音由远至近的传来：“把资料放下，你可以走了。”
    与我的话竟是如出一辙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