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自己还有事要借她的手去做,才不耐烦应付这个总是对自己明褒暗贬的人,真当自己是傻子,听不出来么?
好容易收拾好了,外头的车也备好了,盛和怡扶着自家丫鬟的手上去,车轮缓缓驶动,朝着目的地行去。
到了地方,门口的侍女掀了帘子将她迎了进去。
盛和怡往里头一瞧,只有福柔公主,渠婉与韩嘉和的妹妹韩以筠三人,心道今日范大小姐怎么没来,一边在脸上挂了笑,玩笑道:“我还是掐着时辰出的门,怎么还晚了。”
“你没来晚,是我们来早了。”韩以筠温声道。
渠婉一个人坐在窗边,自顾自地与自己下棋,不发一言。
倒是福柔公主一见她,便扬了扬眉,冲她招了招手,道:“和怡,过来坐。”
盛和怡心知肚明,她叫自己过去是想问什么,从善如流地过去在她下首落座,还没开口说话,就见福柔公主面上挂着笑,语气温温柔柔的:“你那日传信道公主府,说要同本宫说件事儿,现在说罢。”
也不知为何,尽管她说的温和,盛和怡总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但思及这次自己来的目的,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打扰了殿下是我的不是,只是这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应当说给您知道。”
看出福柔公主已经有些不耐烦了,盛和怡当下不再卖关子,将这件事道出:“那日我去银楼想要打几件首饰,却看见一个小娘子,说来也是稀奇,她的长相,竟与我大姐姐,有六七分相像。”
她说到这儿,福柔公主的脸色已然很不好看了,她看得分明,口中却没停,还故作惊叹着道:“那匆忙一瞥,我还当瞧见大姐姐本人了呢。”
“此话当真?”
出言相询的却不是福柔公主,而是旁边一脸讶然的韩以筠。
她是韩嘉和的亲妹妹,盛和怡对她可比对待福柔公主真心多了,闻言便点了点头,“自是当真。”
窗边坐着的渠婉听到这儿已是不耐烦极了,闻言便道:“不过人有相似罢了,也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说罢便起身同福柔公主告辞,只道今日心情烦闷,想去外面逛逛,就先失陪了。
见对方点了头,便带着丫鬟走人了,因而也就错过了待她走后福柔公主问那女子身份的一幕。
渠婉出了茶楼,上了马车后还在同自己的丫鬟吐槽:“我还当有什么好玩儿的呢,结果大老远的过来,就为了听盛和怡像个市井妇人一般在那边说长道短?”
“小姐消消气。”丫鬟忍着笑安抚道:“出都出来了,要不咱们去上次您说不错的那家成衣铺子瞧瞧?”
“你什么记性?”渠婉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我上次说的分明是在成衣铺子碰见个聊得来的娘子,而不是那家铺子不错。”
说罢,又后悔起来:“上次走得匆忙,也忘记问她的姓名,也不知何时才能再遇见。”
丫鬟便道:“说不得这次就又碰见了呢?”
渠婉自是知道不一定能碰见的,但还是那句话,出都出来了,就当是碰碰运气,散散心,便点了点头,随意道:“那就去吧。”
然而她却没料到,下了马车,一抬眼,还当真又一次遇见了上次的人。
刚走到成衣店门口的周如玉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带着阿苏出来随意逛逛,还能有这样的巧遇。
对着对面之人露出个笑意来,“没想到还能在这儿遇见你。”
渠婉也笑了,点点头道:“我也没想到。”
就当她刚想开口,约对方找个地方坐一坐的时候,沈苏从后面走到周如玉身边,好奇地问道:“大嫂,你是遇见相熟的人了吗?”
周如玉想点头,却又不知道算不算得上熟悉,虽然上次很是聊得来,但毕竟也只是见过一面。
而渠婉在瞧见沈苏的那一瞬,便怔住了,原来盛和怡那番话,竟然真的不是在哗众取宠?
周如玉刚同沈苏说完话转回头,就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稍作思考,便明白过来,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一声。
看来这又是一位定远侯府大小姐的熟人。
这次她们二人倒是没忘了互通姓名,说罢,渠婉环顾四周,心道店门口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便开口相邀:“不如我们去聚仙楼说话?”
周如玉正有此意,便点头应了。
沈苏乖乖跟在自家大嫂身边。
她们一行人刚踏进聚仙楼,掌柜的就立马从柜台后头出来,迎了过来,忙道:“东家今个儿怎么过来了?”
渠婉没答他,只道:“还有雅间吗?”
“瞧您说的。”掌柜的一边带路,一边道:“旁人没有,您还能没有吗,给您留着呢。”
周如玉看着眼前一幕,倒是没想到,聚仙楼这么大的产业,也是渠小姐的。
她们进了雅间落座,待小伙计上了一壶茶退出去之后,雅间中安静下来。
渠婉不由得先笑了,她心里着实没有想到,上一回因着父亲逼自己嫁人,他们父女俩大吵一架,自己出来散心,在成衣店遇见的这位温婉女子,竟然是沈伯文的结发妻子。
虽说是无巧不成书,但到了她自己这儿,这巧字都快写满整本书了。
笑罢,她才道:“上次倒不是故意瞒着如玉,只是突有急事,走得急了,没有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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