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说是请,看这模样架势,分明是准备上门抢人了。
唐晴气得小脸通红,正在想该怎么办的时候,自家夫人冷静的声音忽然从她身后响起,顿时眼睛一亮,转过身去。
“不知侯夫人差人上门,可有拜帖?”
周如玉面色冷淡地走过来,只问了这么一句。
唐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家夫人,忙给她让开位置,跑过来过来扶着她的手。
方才他们二人的对话,周如玉听得清清楚楚,她随师娘学了这么长时间的管家,自然明白得很,就算是再没有规矩的人家,也不能像眼前这妇人一般,连张拜帖都没有,就想请人家的小姐上门。
定远侯家,她亦听师娘说过,先帝爷在的时候,倒还有几分样子,只不过如今却是落魄了。
那妇人一看正主来了,面上的骄矜之色依旧没收,闻言还道:“这位想必就是沈家娘子吧?”
“我们侯夫人想请贵府小姐上门做客,自然是给沈小姐体面,至于拜帖么,就用不着了罢?”
周如玉闻言,面上神色未动,心中却不由得哂笑了几声。
说的这般冠冕堂皇,这其中的意思,还不就是让人来请已经是看得起你们了,不要不识抬举。
虽不知道她口中所说的沈小姐是阿苏还是阿珠,只是自己这个做当家娘子的,自然不能这般让她将人带走了。
于是她面色不变,看着对面之人,又重复了一遍:“不知侯夫人差人上门,可有拜帖?”
那妇人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了,“沈夫人莫要……”
话没说完,就被周如玉打断了:“看来是没有了。”
“既然没有,还请您下次拿到拜帖的时候再来罢。”
说罢,便对唐晴道:“晴娘,关门。”
“哎!”唐晴早就等着自家娘子这句话了,闻声就几步上前,将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将那妇人那张被气得铁青的脸关在门外,心中痛快极了。
周如玉回房之后,便对唐晴道:“晴娘,去将你哥哥叫过来,我有事吩咐他。”
唐晴应声就出门叫人去了。
没一会儿,唐阔就过来了,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周如玉沉思了片刻,才道:“你去定远侯府附近打听打听,看能不能接触到他们府里的下人,能否从他们口中打听出来,他们家最近有什么事儿发生。”
方才自家妹子过来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唐阔听了立马就懂了。
应下之后就退了出去。
周如玉其实也没报多少希望,让他过去打听,也只是依稀还记得师娘曾说过的,如今定远侯府已经没落,行事之间也没了规矩。
便抱了一丝希望,规矩已经败坏了,说不得下人的口风也没那么紧了,许是能打听出点什么来。
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做好了唐阔去了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的准备,心道等相公今个儿回来,还是要说与他知晓,虽然自己不欲让爹娘挂心,但好歹自家人心里要有个数。
只是等到下晌,登门的却是谢公子,替自家相公带来了有应酬的消息。
沈老爷子已经从自家长子口中听说过了,这位姓谢的,长得好看的后生他们这次殿试的状元郎,还是当朝阁老大人家的公子,他这辈子还第一次见到身份这么高的人,不由得有些紧张。
不过片刻之后就放松下来了,因为谢之缙同他说话时半点儿架子都没有,反而就像一般的后辈那般,说话风趣,态度恭敬,倒是让老爷子一时之间忘记了他的身份。
说到一半,谢之缙看着陪坐在沈老爷子身边的小少年,不由得眼前一亮,开口问道:“想必这便是您家的长孙珏哥儿了吧?”
“正是正是。”沈老爷子笑着点头道。
谢之缙想起中午那会儿同沈兄提过的那件事,便道:“沈兄今日还同我说起为珏哥儿找学堂的事,当真是一片爱子之心。”
沈老爷子本就不笨,闻言便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只是不太确定,顿了顿,才试探性地问起:“谢公子是京都人,可知有什么好的学堂?”
“自然是有的。”谢之缙笑了笑,也不卖关子,便道:“我与沈兄投缘,见到您也觉得颇为亲切,您也别叫我谢公子了,叫我长风便是。”
看出他不是在客气,老爷子就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
谢之缙这才继续往下说:“我们谢家的族学,学风淳朴,在里头教课的都是我们族中饱读诗书的长辈们,学生们也都专心学业,没有那些欺凌之事,您若是同意,我来引荐,让珏哥儿进去读书便是。”
“先前我与沈兄说起此事的时候,见他似有意动,但最后还是没立时答应,不知其中有何缘由。”
老爷子闻言,心中也是颇为意动,只是想了想,才叹了口气,道:“长风的好意,我们心领了,这其中的原因,我许是知道。”
接着便将吴和仁的事简单地说了说。
谢之缙听罢,心中明白过来,道:“原来如此,既然沈兄有此顾虑,那便让两个孩子一道过去便是。”
在他看来,许是沈兄怕麻烦了自己,但实际上,都算不上什么事儿。
没想到他这般果断,沈老爷子这下是真的心动了,点了点头,道:“行,既然长风都这么说了,那等我家老大回来,我就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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