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禾听到这话心里一震,不由得更加担心万俟菱的处境,看来万俟砚已经发现什么了。
阿蕴也反应过来了,可越是到了这种时候,就越是不能乱。
她从腰上摸出一块牌子来递到那侍卫跟前,又挤出些笑意来道:“我家殿下让我出宫买点东西,几位要不然行个方便,让我们出去?”
“这……”那侍卫一脸为难,“倒不是我们不想帮姐姐这个忙,只是这毕竟是王上的命令,我们哪里有这胆子,敢去违抗王上的命令啊?”
阿蕴暗自咬牙,作出一副着急的模样来,“我家殿下的脾气你们也是知道的,说了要办成的事儿就一定要办成,今夜我们二人若是出不去,殿下必定不会轻饶我们的。”
万俟菱的脾气一向不算太好,南岐王室出现变故之后更是如此,这在王宫里头并不算是秘密。
几个侍卫听到阿蕴的话之后,都有些同情,可依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不顾王上的命令,擅自打开宫门那都是掉脑袋的罪责了,同情归同情,他们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正在阿蕴探手摸到腰间的匕首,想着不如直接动手之时,眼前的几个侍卫突然都躬身行礼,口中称“王上”。
阿蕴和沈昭禾反应过来,急忙转身跟着这些侍卫一同行礼,沈昭禾也将头低的很低,心中暗自祈祷着夜色浓重,他并未发觉自己。
可下一刻,万俟砚就径自往她这边走来,这让她的身子不自觉的绷紧,心跳也在不断地加快。
她实在是太紧张了。
万俟砚一步步走到她身旁,沉默了许久,这时候四周安静得彻底,没人敢发出声响,连呼吸的声音,都是极为克制的。
从宫殿到这儿的这一路上,万俟砚想到了许多质问她的话,可如今,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满脑子只剩下万俟菱那句“若是有朝一日,她同你的野心发生了冲突,你必然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了她”。
万俟砚是不认同这句话的,因为如今的沈昭禾就已经同他的野心有了冲突。
可他还是留了她的性命。
所以刚听到万俟菱这样说的时候,他只觉得可笑。
可是当他真正站在沈昭禾面前的时候,他却突然想到,现在或许自己确实不会动手。
但是,以后呢?
每一次她和自己的野心有冲突的时候,自己都能毫不犹豫的在两者之间坚定的选择眼前这个女子吗?
万俟砚迟疑了,他深知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折手段,精于算计,所有违背他心意的人都会在顷刻间化作他的刀下亡魂。
他从来……算不得好人。
想到这,他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块玉佩塞到沈昭禾手中,沈昭禾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听他轻声道:“出去之后,去一趟西街的一家唤作玉容香的脂粉铺子,把这玉佩给他们瞧,他们会送你回大齐。”
沈昭禾捏着还带着温度的玉佩,震惊的抬起头来,“你……”
他这是……要放自己离开?
万俟砚移开目光,看向了那几个侍卫,“开宫门,放他们离开。”
侍卫听到万俟砚的命令连忙应下,而后匆忙将宫门打开。
沉重的宫门缓缓被打开,伴随着吱呜的声响,中间那道缝隙变得越来越大,明明是夜里,可沈昭禾转头看向外面的时候,却好似看到了恍若白昼一般的光亮。
她往前走了一步,又没忍住转头看向万俟砚,轻声道:“谢谢你。”
那声音很轻,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可万俟砚还是听清了她的话,好似高岭雪山,从来漠然无情的他,头一回尝到了何谓铺天盖地,蔓延而来的心疼滋味,他依旧站在那儿,看宫门开,看宫门关,看那道身影彻底消散于眼前。
日后……大抵是再不会有想见的时候了。
这样,也好,他想,从来行走于黑暗的人,是留不住光亮的。
即便他再怎么需要。
阿蕴带着沈昭禾一路到了西街那家脂粉铺子门口。
沈昭禾抬头瞧见上头明晃晃写着的“玉容香”三个字便点了点头,“应当是这儿了吧。”
阿蕴瞧见里头还有灯光便走上前去敲了几下门,开口问道:“有人在吗?”
里头很快传来一阵稍显凌乱的脚步声,过了一会才有传来一个估摸着三四十的女子的声音,“谁呀,店铺打烊了,明日再过来吧。”
声音里头有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老板娘行行好。”阿蕴抓着这个机会赶忙道:“我家主子明日一大早就要出远门,特意吩咐我过来买些您家的脂粉,说别处没有这样好的东西。”
“这要是买不着,我家主子发起脾气来定是不会饶了我的。”
那老板娘大约是个心软的,听了这话嘴里虽然说了些抱怨的话,可到底是将门打开来了,“偏偏是这大晚上过来,进来吧。”
阿蕴连忙答应了一声,拉着沈昭禾进了屋。
屋里陈设着的是各类脂粉香料,香气混杂在一起,倒也并不难闻。
“你们主子要的是什么样式的?”老板娘开口问道:“可有写好单子?”
沈昭禾连忙摸出万俟砚塞给自己的那块玉佩,递到了老板娘的跟前,老板娘初时还有些疑惑,等看清了沈昭禾手中的东西,脸色顿时大变,连忙躬身行礼道:“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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