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被供奉在韩家祠堂的十来个灯火,嗤地熄灭。
察觉魂灯熄灭,看守魂灯的老者面色大骇,一屁股坐在地上,随即连滚带爬的摔出祠堂,跑到了后院密室,惊恐:“少、少主,极恶之鬼,全都被发现了。”
一言出,密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后,所有韩家鬼医按捺住惊骇,“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一夕之间,发现并捉出所有极恶之鬼?”
必须得先知道对手是谁,才能知道怎么对付他们。
“能有这本事的,该不会是玄门。他们发现了什么?”
哄睡了陆婴如的韩凤玉,接到传讯,走了过来,面无表情道:“玄门脚程没这么快,只可能是……鬼帝。”
提及这个令人讳莫如深的名字,众人呼吸一窒,脸色微变。
……竟然是,鬼帝。
一直以来担心的事,终于是成真了。
韩凤玉眼下青黑,神色疲惫异常,他揉了揉眉心,强行镇定下来,“慌什么,极恶之鬼被抓,说明鬼帝在往槐荫山走去,那里还能顶上一阵子。我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话虽如此,那处到底是我们的……”
韩凤玉面沉如水,一阵烦躁。他当然知道,槐荫山对韩家至关重要,不啻于麻衣山之于陆家,那地方出了事,瑶山韩家,必然将补上陆家后尘。
可那又能怎样。
那地已让出去,由师父占据,他老人家还在闭关,他联系不上他。贸然去阻拦鬼帝,赔上整个韩家,也阻拦不了。
他们只能阻拦玄门中人。
好在,当初玄门为防鬼帝插手阳间,双方订立了契约,发下了誓言,鬼帝只管万千鬼魂,不理阳间事。
有了这个约束,鬼帝便是发现了槐荫山的秘密,也不能贸然插手。
“派一队人马,密切关注天一门,一旦发现他们要去槐荫山,即刻想办法阻止,能拦住多久,就拦多久。另外,将消息传送给陈家,告诉他们,鬼帝现身,陈家主自会明白,该怎么做。”
韩凤玉强迫自己镇定,有条不紊地发出命令。
韩家家主主母多年前就已亡故,瑶山上下,如今唯一能当家做主的人,只有韩凤玉。
众人见少主镇定模样,心底慌乱平复些许,不由欣慰,“是。”
当下,两人出去,执行少主命令。
韩凤玉思忖良久,似终于下定了决心,眼底一闪而逝过狠意,“来两人,带上陆婴如,去……怨室。”
叫出陆婴如三字,韩凤玉眼底浮现出柔情与宠溺,但很快,这层伪装的情义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温度的冰冷。
相伴十多年,他竟对那女人,毫无感情。
对于即将牺牲掉她,没有丝毫心疼,不舍,只有如释重负,终于卸下了沉重的负累,无比轻松。
他终于,等到了这天。
只是……
韩凤玉心底闪过一抹不祥预感。
最近,那女人好像有哪里变了。
整日整夜闹腾不休,难以控制情绪,偶尔还用怨恨的眼神望着他,恨不得将他往死里折腾,让他几次险些没控制住脾气,烦躁得想杀了她。
陆婴如变化,是因为陆家覆灭,还是因为……
韩凤玉闭上眼,脑海里猝不及防的,又想起陆临渊。
那人死前,安静得太诡异了。
“世子,倘若幽都和玄门一同围攻槐荫山,我们真能抵抗得了?”死寂般的沉默里,一人微颤出声。
若放在过去,三世家鼎盛之时,三方联手,也不至于叫人这样担心。
可随着替命人出逃,榜上幽都,他们的优势,在逐渐丧失。
陆家覆灭,除了少一条支柱,更大的影响,是在剩余两家之间增加的裂痕,裂痕撕破了他们浮于表面的和平,只剩下戒备和提防,这种情况,莫说并肩作战,他们连后背都不敢露出,生怕对方反手将利刃对准自己。
这种情况,他们能全身而退吗。
一旦槐荫山毁灭,护持在他们头顶的保护伞挪开,那他们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凤玉步伐一停,拳头在袖中发颤:“尽力而为。”
就算抵抗不了,又能怎样。
老天从来没给他们多余的选择,只给了一条路。从踏上这条路后,他们就再没后路可退了。
众鬼医陷入沉默,不再说话,望着前方世子的背影,犹豫半晌,最后神色一点一点变得坚定,横下心,跟随上世子的脚步。
陆婴如被从床上强硬薅起时,立即尖声大叫,叫声惊动四周厉鬼,神色浑浑噩噩的厉鬼,登时露出爪牙,眼角滴血。
鬼医死死捂住陆婴如,两三个健硕男人,拿脏帕塞住她的嘴,牢牢制住陆婴如四肢,将人捆绑住,然后一人扛起陆婴如,摁动屋内一处机关,地面上顿时出现一个漆黑的隧洞。
韩凤玉率先走入隧洞,随后是扛着陆婴如的壮汉,毫不犹豫跟在韩凤玉身后。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陆婴如怒号,但没人理她。
陆家覆灭后,她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明珠。来到瑶山后,素来对她温柔耐心的韩凤玉,对她态度也不复以往。
陆婴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却又隐隐明白了一些事。
这些人,要带她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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