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暂且放过了宁枝枝与旁白君,又问孟长安:“最后,阿栀她是否曾眼盲?”
这个孟长安倒是回答的很快。他先是重重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谢衍之短暂蹙眉:“什么意思?”
孟长安道:“瞎了……又好啦!”
好的,谢衍之已经明白了。
他问完了三个问题便闭了嘴,仿佛多说一个字对他都是一种侮辱。
宁枝枝呢?
她觉得这是仙君让自己也抓紧提问,于是想了想道:“你刚才被送进来喊什么啊?有看到什么吗?我现在带你出去怎么样?你有什么解不开的执念吗?或者换句话说,你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吗?”
这一连串的轰炸机式提问成功的让孟长安呆滞了。
他本来反应就变慢了,说话也不利索,跟连珠炮似得宁枝枝形成鲜明的对比。
孟长安有些急躁,因为急了,反而忽略了宁枝枝最后提到的“你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他开始一个一个回答宁枝枝的提问。兢兢业业的样子仿佛新闻发言人。
“有魔障,吞了……我,出不去……阿姐,阿姐们,埋在我的阵……我,已经,死……”
孟长安突然身形一颤,整个身体急剧弯曲蜷缩起来,而后在地上抽搐半晌。
谢衍之急忙反手去压香炉里的木箸,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三根木箸只有两根被谢衍之捏在手中,最后一根飞窜出去,径直插在了孟长安的头顶百会处。
丝丝缕缕的黑气骤然从孟长安全身大穴涌出。
它们痴缠于无人的空中,而后缓缓散去,只留下孟长安再度嘶吼一声,然后忽的,从地上弹起在空中,将所有黑气都收归于脚下。
他脚下虚浮,眼中瞳仁如墨散开,吞噬掉了眼白。
幻境因为孟长安的觉醒而波动起来。整个梅园的大地都在从底层核心发出细微的震颤。
宁枝枝不知道面前的人具不具备危险性,只是方才有一瞬间,她似乎感应到了身体有些异样。
她也说不好这种奇妙的感觉。
就在孟长安黑气涌出的一刹那,她竟然有些久违的兴奋感。就像是,食素已久的老虎终于准备亮出锋利的爪牙。
谢衍之手中那两只木箸此时已经碎裂,他顺势将之捻为灰烬散去,而后难得的正色,召来大刀剑出鞘。
谢衍之是认真的。
这让宁枝枝多少有些意外,毕竟从未见过他这般上心一件事。
孟长安此时还在挣扎,或许他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尚存,但说到底,也是强弩之末了。
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这人生七苦,临去之前便是只经历其中一件,也会在死前爆发出巨大的念,不仅将这段过往困于一隅之地,同时,也是把一部分执念之人的魂魄永远留在了幻境中。
孟长安此时很痛苦,而宁枝枝不忍再看下去。
她伸出手,很快穿过了孟长安的黑气虚影:“你在挂念什么?”
孟长安不知怎么的,纯黑的眼瞳中落下两滴热泪,很快又被那些黑气吞噬掉。他弯起唇角,略显苍白的笑了下:“阿姐们的骨灰,还藏在我设的珍珑局中。”
这回,他倒是能够自如的说话了。
宁枝枝也搞不明白,为何自己看到这人这副样子,会油然而生出一种念头——“这件事只能我来做”。
孟长安显然也对自己的表达力恢复有些惊讶,但他没多犹疑。他的时间不多,想要交代和嘱咐的还有很多。
“这些年,我受了诸位阿姐们不少照料。孟长安总是时时在想,若是我能永恒得到圣物的认可便好了,这样,便不会再有阿姐死去。”
孟长安淡淡垂着眸子,唇边挂着一抹温和的,无可奈何的笑容:“青女姐姐与松君哥哥自是有真情意在的,你们不要看她一副利用他竹溪小公子身份的样子,像她那样的性子,没有拿他出气杀了,便已经是动了心了。”
宁枝枝:“……”
我学习不好你别唬我,这就是动心?
宁枝枝还在对她师尊的动心级别好奇,那头孟长安又絮絮叨叨地开口了。
“你们不知道,我作为祭品里唯二的男孩子,还是出身于孟氏旁支,本来是最被寄予厚望获得圣物认可的那个。”
“后来,阿栀来了,她顶替了我直接入了梅园,成为最成功的受到圣物认可的人。那时,听掌事们说起,也是赞不绝口,直言竹溪孟氏这回真的要崛起了。”
“只是,老家主竟然把阿栀给舍了。阿栀走后,很快轮到我头上,我那时候怕了,是碎玉姐姐替我进了梅园。”孟长安说,“她一直都是爱笑爱闹的性子,明知道终有一日进了梅园便再也出不来,却每日里都有新鲜的事儿与我们分享,比普通的人还要鲜活。”
孟长安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笑:“那时候,内门里的俏姑娘和俊小子,个个儿都被碎玉姐姐调戏过。”
宁枝枝和谢衍之安静的听着。
直到孟长安说完这一大段,谢衍之斟酌许久,才一副浑不在意的态度问:“你说,祭品里有两个男孩?”
孟长安将谢衍之那份伪装之下的在意看破,浅笑了一声。
虽然不知道为何,谢三哥似乎将他们原先所有的事都忘了个干净。就像他如今站在三哥面前,对方也一副想不起来无动于衷的陌生人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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