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玻璃柜台里面翻出一个红皮笔记本,在夹页里抽出了一小打名片,认真找了两下,干脆就用自己的座机给名片上的人打电话。
老板帮他们联系好了船长,问他们明天想几点出海。
沈岁进和他们商量了下,觉得既然都露营了,那看日出可以安排到后天早上,明天早上就不用早起了。
“十二点吧?今天有点晚,我们还得去收拾收拾,午饭我们早点在岸上吃了,顺便去趟超市买点露营的食物和水。”
老板和船长约好了时间,还特地嘱咐他们:“商量好了是两百的来往费,你们到时候再买一包烟给船长备着,这样船长能高兴点。在海上,不会开船的人,生死可全由船长说了算。船长白天把你们送去岛上,把汽艇开回来,第二天上午再去把你们接回来。他带你们去的岛,其实也不是无人岛,岛上住了个鳏夫,你们别瞧他邋遢,其实是个好人。那人是我们同宗族的远房亲戚,因为年轻的时候经历了些事情,心死如尘,就一个人跑去那个岛上了。他住在岛上的石房子里,你们要是在岛上真碰上什么事儿了,就去找他,他会帮你们的。”
说的岛上那个人好神秘,沈岁进他们都有点迫不及待想去海岛上,会一会那个寡居的海岛主人了。
说主人不过分吧?反正那海岛,也就住了他一个人。
住这附近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那座遥远的海岛上,住着那么一个心如死灰的人。他从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小伙子,被孤岛的海风吹了几十年,吹成了一个蓄起长髯的邋遢大叔。
*****
第二天,果真像天气预报说的那样,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船长嘴里叼着烟,头上戴着一顶有点朋克味道的大草帽,早早就在码头的小汽艇上等沈岁进他们。
这艘汽艇,当初他可是亲眼见证沈校长,从当地一个做海上旅游开发的团队手里买下的。那个团队资金实力不太雄厚,海上的项目开发了一半,后续资金没有持续跟上,整个团队就黄了。
沈校长那会正好爱上钓鱼,就低价买下了这艘几乎全新的汽艇,时时出海去钓鱼。船长当时也馋呢,可惜家里经济账一直是老婆在管,就不让他买。
没想到两年后,他还是开上了这艘船。哈哈,船长特别稀罕这艘汽艇,觉得和它真是特别有缘分,所以开船的时候也特别用心。
一连在海上行驶了一个半小时,沈岁进他们不知道,原来坐汽艇是会全身被海水打湿的,每个人都成了落汤鸡。
薛岑出发前,还特别用心地花了一个多小时化了个美美的妆,没想到这会儿全白瞎了。
比成为落汤鸡更难受的是,每一个人经受了一个多小时的海上颠簸,胃里几乎都有点翻江倒海。
连酷爱户外运动,长骑半个月公路赛车的单星回都有点顶不住了。
一下船,沈岁进和薛岑就互相勾肩搭背地找了个岩石壁,在那儿痛痛快快地吐。
一边吐,一边呕说:“我们脑子是被驴踢了吧?好好的沙滩不玩,跑这来遭罪?”
岩石后面传来当当的凿壁声音,吓得她俩一时连吐都忘了,惊惶地大叫:“单星回、游一鸣——”
两人真是跑的比海里的飞鱼都快。
第75章
沈岁进和薛岑跑的连鞋都快掉了,气喘吁吁地停在他们几个男的面前。
单星回正从汽艇上卸行李,见沈岁进跑的面红耳赤,问:“怎么了你们?”
薛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妈啊,吓死我了。我们俩在那块大岩石那里吐,那岩石背后长了鬼啊?跟嫌弃我们吐在它身上似的,一直铛铛铛的发出凿壁似的抗议声响,把我们俩吓的够呛。”
船长单脚踩在船头,从汽艇上拣行李递给陆地上的单星回,嘴里叼着的烟快燃尽了,随意弹在了沙滩上。
船长笑得面上风吹日晒的褶子都泛起了涟漪:“那是老许在凿生蚝,不是岩石上长鬼了。”
“老许?”众人面面厮觑。
“就是老许啊。这岛上除了他,还能有谁?”船长拉开嗓子朝着巨岩那个方向喊:“老许,出来,我给你送了几个孩子过来。”
名叫老许的男人,早就听见他们一行人在岸边说话了,悠闲地从岩石背后露出了半张脸。
老许冲船长扬了扬手里撬生蚝的螺丝刀,并没有开口说话。
沈岁进躲在单星回身后,悄悄地跟他嘀咕:“这人看着是真有点邋遢。他穿的是白背心吧?几百年没洗似的,都黑成了这样。还有,他怎么不剃胡子呢?居然还给胡子在下巴下面绑了一个小辫儿。他是不是这么多年没剪过头发啊?”
沈岁进从来没见过一个男的把头发留的比女的还长,那长度都快到腰了吧?
船长重新掏出了一包新烟,是他们刚刚上汽艇的时候塞给他的。
船长说:“你们把这烟送给老许,让他晚上照顾着你们一点。”
沈岁进:“不行,这烟是给您买的,您得收。”
其实肚子里想起的是渔具店老板的那句:在海上,不会开船的人,生死可全由船长说了算。
船长不要烟哪儿成呢?这包烟,就是他们五个人的生命保险。
船长让她别客气:“老沈平时对我们都挺客气的,有时候钓的鱼吃不完,他还在码头给我们分了。他钓的鲷鱼总是特别大,不卖给酒店,就兴送我们这些码头上找活儿的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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