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眸,目光落在椅子上,伸手摸了摸椅背。
眼睫下,瞳仁里,情绪隐忍又波涛。
直到耳边传来兰兰的询问声:“郁温姐姐,你喜欢什么啊?”
可能按照一般社交理论而言,郁温应该说一句“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可是步西岸在旁边,她说的话,步西岸能听到。
她希望在这个十六周岁,十七虚岁,这个成为大人之前的年份,喜欢的人能够送给她一件她喜欢的东西。
她很贪心,想要双倍快乐。
“雏菊。”郁温抬头看向窗外,明净的玻璃外蓝天白云,广阔清透,今天天气好的,仿佛让人看一眼就能舒畅到心底去。
她张口,声音轻轻的,重复道,“我喜欢雏菊。”
雏菊代表着永远快乐,永远纯洁,永远和平,永远坚定,永远有希望。
步西岸,希望我们都能成为,永远有希望的人。
-
因为郁温的话,之后的一周兰兰都在到处找雏菊相关的礼品,她不想只送一束花,所有的花都有花期。
她想,郁温姐姐值得没有期限的爱和喜欢。
“哥哥,怎么办呀,真的快要到时间了。”兰兰愁死了。
步西岸说:“你自己想。”
兰兰瘪嘴,“你就不能也帮我想想吗?”
“是你自己的礼物。”步西岸说。
兰兰很无语,忽然觉得这个哥哥没什么用,转身进屋了。
这天晚上,爷爷带给了兰兰一个礼物,他捡到了一本旧书,旧书里面夹了一只蝴蝶,蝴蝶早已在经久岁月里成为了脆弱的薄薄一层的标本。
兰兰在瞬间尖叫,兴高采烈地跑进步西岸屋里喊:“我知道了!我要送给郁温姐姐干花!永远都不会衰败的干花!”
步西岸掏了掏耳朵,让她去睡觉。
兰兰很兴奋,扒着门框问:“哥哥,你打算送郁温姐姐什么啊?”
步西岸什么都没说,只重复让兰兰去睡觉。
兰兰想了想,很认真地问:“你不会不送吧?”
步西岸看都不看她一眼,仿佛注意力全在书本上。
兰兰不问了,只说一句:“你必须送,如果你不送,我就跟你绝交!”
然后响亮地“哼”了一声走了。
门也关得很响。
爷爷在堂屋慢吞吞地说:“怎么回事?多大了你们俩还斗架?要翻天啊。”
房间里,步西岸听到爷爷的话,失笑摇头。
亲哥都不要了。
是要翻天。
他合上书,俯身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盒子里放着两元超市买来的橡皮泥,黄白绿蓝色居多,也有一些别的颜色。
事实上,这几天除了兰兰在到处找,步西岸也在找,他去过商场,见到过各种雏菊主题的衣服饰品甚至钢笔。
但他买不起。
他并不想咬咬牙,把钱花在一件郁温并不完全需要的东西上。
他去过她家,见过她家的红木桌椅,也见过书架上很多限量书籍,包括一些签了名的名人字画。
她并不缺这些。
而他作为她的一名普通同学,也并不能给一份她并不缺的商品增添特殊的意义。
后来步西岸路过了两元商店,想到兰兰生日那天,郁温就是从这里给她挑选的礼物。
他进去,搬了一堆素材出来。
想着,步西岸把盒子放在床上,把里面的东西平铺,笨拙又小心地把橡皮泥捏成花瓣,花蕊,叶子,以及蓝天白云和草地。
橡皮泥干了容易裂开,步西岸就弄了胶水涂上去,算作封层。
期间无数次,拇指和食指黏在一起,又被他面无表情地撕开。
十月下旬抚靑开始频繁地下雨,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房间沉默,步西岸在一场又一场大雨带来的潮湿中,在一晚又一晚的寂静的沉默中,把一朵又一朵雏菊黏在白纸上,白纸被他用蜡笔画了蓝色天空,天空上铺一层颜色渐变的蓝,大片的雏菊花在绿地里蓬勃生长。
最后,步西岸在左上角黏了一轮弯月。
月亮并不会出现在青天白日里,这小小一轮,是他的一己私欲。
月落东升,新一周来临。
一大早,兰兰就跑到步西岸屋里,她眼巴巴盯着步西岸,步西岸有点无语,说:“带着了。”
兰兰要给郁温的礼物早几天就做好了,她怕步西岸忘记,每天早上都要提醒一遍。
听到步西岸这么说,兰兰就放心多了,她转身准备洗漱去,忽然想起什么,扭头问:“哥哥,你准备送给郁温姐姐什么?”
步西岸一脸冷漠地从她身旁路过,兰兰不死心地拦住他,抱他的胳膊,步西岸勾了勾唇,轻松一台手臂,直接把兰兰拎了起来。
兰兰手脚并用抱住步西岸,大喊:“快说!快说!”
步西岸把她摁在水池前,作势要把她的头摁到水池里,兰兰大喊大叫。
爷爷因为下雨今天出门晚,听到兰兰的声音慢吞吞走出去,看到兄妹二人在水池前都能折腾起来,笑着说:“大早上闹什么,快点收拾。”
二人双双“哦”一声,并排站着刷牙。
爷爷把早饭从厨房端出来说:“一会儿我送兰兰,你早点去学校。”
步西岸说好。
去学校路过装裱店,时间太早,店还没开门,步西岸昨天下午才把画送过来,单独一张纸并不会保存太久,压层玻璃真空裱起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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