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小声嘀咕:“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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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封舟看着虞秋搭在方向盘上,颤抖的手。
“如果不是每天见面,我还以为你换了个人。”
也就一星期没练,怎么又变成了第一次练车那副样子。
虞秋咬紧下唇。
驾校收购时,把之前那批教练车也一并保留了,车辆型号和她两年前练的教练车一样,内饰也一样。
遇到石建强后,她老是想起那些画面。
在熟悉的封闭空间内,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封舟瞧见她的表情,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竭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凶,安慰道:“没关系,还有时间,慢慢练。”
虞秋闷闷的嗯了声。
然而,这一下午,她的状态非常烂,封舟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开完一个来回后,封舟敲了敲车前沿,道:“停下来休息会。”
虞秋把车停好,双手放在腿间,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封舟:“聊聊?”
虞秋最近实在是不对劲。
虞秋是一个非常注意社交距离的人,尤其是对男性。
在医院这段时间,如果周围有男性靠近,她都会刻意避开,与其保持2-3m的距离,实在避不开时,虞秋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僵硬和紧张。
虽然她在自己身边时,没有这类症状,但也绝对不会做出直接扑上来抱住的举动。
那天,从他发微信,到最后爬上阳台,中间近两个多小时,光敲门他就敲了近半小时。
是什么烦心事,让虞秋在浴室待了几小时,明明在他家洗澡时,她只花了15分钟。
事情刚发生时,他虽存疑,但总有暧昧和意外将疑惑压下。
事后回想起来,想询问,又见她情绪不好,闭口不言,一副准备自我消化的样子。
但很明显,一周过去,虞秋自己无法消化这股不知因何而起的情绪,状态越来越差,眼下黑眼圈越来越浓。
就连外婆,都看出了她的不对劲,询问封舟,最近发生了什么。
封舟索性挑明了:
“你很紧张。”
“上车后就一直在抖。”
“看见红灯抖得更厉害,路上路过辆红色汽车,你抖得车都熄火了。”
“今天熄火的次数,是练车以来的总和。”
“那天考试到底发生了什么?”
虞秋握紧了拳头,没有吭声。
封舟忍不住拿出一根烟,放进嘴里,但不点燃。
“不想跟我说么?那你想跟谁说?林茹?”
或许在面对最好的朋友时,她不会再有戒心,能将情绪宣泄出来。
那天林茹来他家吃饭,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但从未交流过。
封舟拿出手机,准备给林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空,字打到一半,屏幕被一双白皙的手覆盖住。
虞秋低声道:“能回家嘛…”
时间才16:00,离下课还有1小时,但两人都没有再继续练下去的心思,交换位置,开车回家。
回到家后,虞秋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封舟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腿边的地板上,背对着她。
室内陷入沉默良久,虞秋缓缓开口:
“奶奶应该跟你说过,我爸爸是车祸去世的,但其实……”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打了电话,他根本就不会遇到车祸。”
她艰难地讲述者着从不与人倾诉的往事,将那些痛苦、自我折磨,一一讲给了这个带给她安全感的男人。
封舟坐在地上,紧绷着脸,额间青筋暴起,满腔的怒气让胸膛剧烈起伏。
虞秋只有爸爸这一个亲人,小时候就经常叽叽喳喳的跟小封舟提她爸爸。
遇到人渣已经足够不幸,紧接着又遭遇至亲去世,她会有多绝望。
这两年,她一个人在云城,是怎么过的?
练车这些天,她是不是经常会想起爸爸。
第一天练车时,差点撞上那辆红色货车,她有多害怕往事重演。
而封舟,居然还凶她…
封舟不敢细想。
他转过身,看向虞秋。
她泪流满面,浑身颤抖。
封舟手指忍不住抚上她细嫩的脸庞,拭去泪水。
或许是他手指的皮肤太粗糙,虞秋脸颊轻轻皱了皱,眼皮开合,眼睫上沾染的泪水,滴落在封舟手指上。
那一寸皮肤像是被烫着,灼热刺痛。
封舟竭力压抑沸腾的情绪,声线温柔,道:
“不是你的错。”
“你是我见过,最勇敢,最坚强的人。”
“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封舟知道,她很努力的在克服。
天生对路线判断力弱,但勤能补拙。
虽然封舟给她画了一张路线图,但虞秋自己,也时不时的会默写记忆。
即便畏惧开车,她还是回来了。
封舟突然很想抱一抱虞秋。
但这太过唐突,他手指攥紧,拳头死死的抵着地板。
听完封舟说的话,虞秋眼泪更凶,像是找到了情绪宣泄口。
她哭得实在可怜,实在让人心疼。
封舟终于还是没忍住,双臂一揽,包裹住颤抖的身体。
他留意着,如果虞秋有抗拒的意思,就马上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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